第173章
落,骤然起身,拖住阿姹,两人从山坡上一路翻滚到了溪涧里。那只白虎也很通人性,怕引来追兵,没有嘶吼,只一步步地跟过来。李灵钧一把抓住被侍卫扔下的角弓,他垂眸对上阿姹的眼,冷笑道:“你能骗人,我怎么不能骗人?”转脸对白虎威胁道:“畜生,你敢过来,我先把这个花言巧语的女人勒死。” 白虎低吼一声,毛发皆竖,无声地靠近了。李灵钧心一横,将弓弦勒住阿姹的脖子。 阿姹恨恨地盯着李灵钧,还不甘心,“我阿娘死了,还是活着?” “死了。”李灵钧漠然道。 阿姹的眼睛登时红了,手徒然地在背后摸着,匕首和刀都被甩飞了,只揪断了一把草叶。弓弦蓦的勒紧了,阿姹拼命地乱踢乱抓起来,溪涧里的水扑到了李灵钧的头上和脸上,苍白的面容,骤然变得血红,他的胳膊颤抖了,一双手死死地拽着弓弦,眼里是满满的不甘——因为一念之差,他跟着这缕怨魂上了哀牢山,“来人!”他嘶吼了一声,浑身迸发出杀气,蓦的盯住了张牙撩爪的白虎,“要是我今天葬身虎腹,就带着你一起陪葬。” 每一口气,都艰难地撕心裂肺,阿姹的眼前一阵阵发昏,有黑色的影子在天际盘旋,是寻找大鬼主的神鹰,还是听到呼救声的汉兵,或是深深根植在这土地上千百年的古木,终于腐败倾颓,要把一对仇敌像情人似的埋葬?瓦萨之女的咒术要灵验了。她的脚不再踢了,长发像柔顺的水藻,在水波里缓缓地飘浮开,荡漾着。她的嘴略微地张开了。 李灵钧俯下脸,凑到阿姹的耳边,残酷地扼杀了她最后一线生机,“我把达惹挫骨扬灰,别说是人,死后,你们连魂都不能相聚。” 阿姹颤抖的手抓住了个冰冷的物事——山下开战了,那是一只不知被谁胡乱射出的飞箭,擦过水面,落在了李灵钧的脚旁。 突如其来的箭簇,深深刺进了李灵钧的脖颈里。 李灵钧痛哼一声,松开了弓弦,阿姹翻身跳起,把他扑倒,白虎则拖拽住了他的腿。阿姹猛烈地喘着气,握住了箭杆,一把拔了出来,热血溅在脸上,她麻木得没有感觉,只盯住了仇敌一双绝望猩红的眼,“这一箭,是为了阿耶和阿娘。”又一箭,刺入了李灵钧的胸口,“这一箭,是为了阿普。”用尽浑身的力气,抬手给他那英俊的脸上狠狠一个耳光,“这一巴掌,是为了我。”她艰难地推开李灵钧狠狠扼住自己的手指,摇晃着起身,“违誓之人,死无葬身之地。” 李灵钧躺在枯枝落叶间,被黑沉的树影覆盖,没有气息了。白虎忽然呜鸣一声,带着欢快,放开李灵钧,它掉头往溪涧那头奔去。 “阿姹——” 这从刚才就断断续续、忽远忽近的声音,渐渐清晰了。 阿姹茫然地转身,看见了白虎迎接的人,不是敌军,是阿普笃慕,他越过山峰,越过溪涧,挥却了艳阳,穿过了迷雾,气喘吁吁地到了她面前。手上高举的弓箭垂下了——落在李灵钧脚下那一箭,是他站在遥远的山石上射出的。 “阿姹……”没再管李灵钧,他仔细地看了一眼她脖子上的淤痕。 两个人都疲惫地站不住了,互相依靠着坐在地上,金红的光点从枝叶间漏下来,洒在溪面。 “天快黑了?”阿姹还是懵懵的。 “快亮了,那是朝霞。”东面越来越辉煌了,死寂的哀牢山也被染了丽色。阿普捧起溪水喝了几口,润了润干渴的喉咙,说:“薛厚在陇右反叛了,皇甫达奚被他亲儿子俘虏,汉人从姚州退兵了。”他笑看着阿姹血迹和水渍斑驳的侧脸,“我去了姚州段家,看见了你小时候捉蚕的大槐树。” 阿姹脸上露出向往的表情,“有一天,我也要回去的。” 山下传来阵阵的喊杀声。阿普说:“罗苴子在洱河边和汉兵打起来了,咱们等天黑了再摸下山,你不怕吧?” 阿姹摇头。觅食回来的神鹰闻到血腥气,在空中盘旋了一会,然后收起翅膀,静静地落在阿姹的肩头。白虎冲它露了露尖利的牙齿。 两人肩并肩,看着漫天的霞光,云彩变幻着形状,像一个持铜叉,举藤网,身骑飞马,搭弓射日的勇士。 阿普无意识地摸到了胸口的木牌,那上头的支格阿鲁像,曾经被他刻了两根歪歪扭扭的辫子。木牌已经被汗浸湿了,阿普握着木牌沉吟。 “你知道吧,阿姹?支格阿鲁可能是个女人。” 他珍惜地把它木牌放回衣襟里。 “嘘。”阿姹侧耳聆听,天边传来阵阵的歌声,慷慨激昂的,生机勃勃的,辨不清是乌爨或白爨,贵族或娃子,姚州来的汉人,坝子上的蛮人,他们都情不自禁,跟着十九峰的松涛、十八溪的飞瀑,信心百倍地唱了起来。 阿姹轻快地笑起来,“听啊,咱们要赢了。” “山神密集若柏丛者起, 法鼓排然以崖壁者起, 四方神降临, 吼声传四方, 似水滚滚去!” 第1章 清宫炮灰小宫女1 康熙二十二年,梅园 一场大雪过后,紫禁城愈发冷了下来。 小心翼翼地把自制的棉手套套好,前大学生,如今的悲催小宫女安宁这才拖着扫帚吭吭哧哧地扫起雪来。 耳边传来咿咿呀呀的戏曲声,正值元宵佳节,宫里宫外自是一片喜庆。这里的戏曲比之前电视上还要好听一些,可以说婉转悠扬,撩人心弦。安宁也只听了一会儿就不再关注,只低头卖力扫着雪。 时不时抖着手哈出一口白气。 再热闹终归是旁人的。 况且这种时候,万一打扫不干净,让来往贵人们瞧见什么残枝败叶,梅园那些管事嬷嬷们可不是好相与的。 想到这具身体的原主,安宁忍不住深吸了口凉气。 深宫中,低等宫人的命太贱了。 距离她来这里已经有将近一个月了。 这具身体的原主名叫马佳·安宁,原属正黄旗包衣,不过不要误会,原身虽然也姓马佳,不过她家这一支却跟宫里那位荣妃娘娘八杆子都打不着,最多沾了个姓罢了。或许几百年前,还是同一个祖宗? 要说清朝八旗制度也绝了,明明同一个姓氏,有的人出生就是旗人,不说旁的,起码不用苦哈哈的进宫里伺候人。 不过原身也是倒霉。 按理来说阿玛也是当官的,虽然只是皇城下六品不到的武官。但比一些无官无职的人家还是好上一些,也不至于给女儿打点都办不到,不说给分个好点的缺儿,起码不用到梅园这种又累又没前途的地方。 但怎么说,常言道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十岁以前这具身体的原身也是过过好日子的,虽不说仆从成群,身旁却也有一两个小丫鬟伺候着,十指不沾阳春水。可这一切都在额娘去世后就变了,尤其对方不过几年就接连生了一双儿女。 娇妻幼子,原身和倒霉弟弟就这样成了饭板上恨不得擦掉的饭米粒。 合理猜测,原身之前之所以身子不好,一顿责罚就险些丢了命,虽然有人刻意针对之故,却也未尝不是因为之前苛待导致身体不佳。 安宁深吸一口气,继续吭哧吭哧扫雪。 寒冬腊月,正是冷的时候,不多时,安宁原本白皙的手上就已经被冻地通红一片,脚上更是冰冷到麻木。作为低等宫人,身上脚上穿的都是内务府统一发下来的鞋子。要多保暖压根是不可能的。就算安宁早前特意用棉花往里面缝了里袋,在这种气温下,也压根起不到作用。 安宁心道,这宫中,怪不得,人人都想往上爬。 这狗日子,真是一天都过不下去。 “呜呜呜……宿主你真是受苦了。” 识海内,一只茶杯犬模样的狗子正丧着脸哭哭唧唧。 “呜……宿主也太可怜了,要不下次那个崔管事在过来,宿主你要不就答应了吧!” 系统口中的崔管事是负责这一片杂役宫人调度的掌事宫人,算是安宁上司的上司。原身十三岁不到入宫,迄今为止已经有四年,比起刚来时被无良继母搓磨的营养不良,面色发黄,身材枯瘦,宫里日子虽然难过,但好歹有月例,将就着些也能吃饱。身子自然好了起来。尤其这半年来,长相愈发显了出来。这么一个美人胚子,有良贵人这个先例在前,宫中自然不乏投机者。 这位崔管事不过其中之一。月前那场“意外”,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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