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简直无法无天。 在最初的那段日子,纪以宁脑子里诡异地不停闪现‘小萝卜头’和‘江姐’的故事,不停想到无数革命先烈被反动派囚禁最终成功解放全中国的故事,看到《红岩》等等革命书籍时,纪以宁都会觉得自己整个灵魂都会诡异无比地熊熊燃烧起来。 看看先烈们,她就释然了。唐易好歹没有对她上老虎凳辣椒水,好吃好住供着她,虽然在她看来这是变相囚禁,但旁人看来,她这分明就是赤 裸裸的三个字行为:傍大款。 倒是唐易对她这种向革命先烈学习的想法深感有趣,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她的心理活动的,但某天他忽然兴趣来了,居然还饶有情调地教她:‘如果将来有一天,你被我追杀,记得千万不要向狼牙山五壮士学习,因为我比小鬼子更狠,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往下跳我一样追下去……’ 惊得纪以宁立刻收起了所有革命书籍,从此不敢再有此类非分之想。 对这样一个没有任何规律可言的男人,纪以宁绝对不敢说自己没有过反抗的念头,在被他气炸了肺的时候,她也有过诸如‘死了我一个,还有后来人!’这种同归于尽的歹念。 可是两年了,她什么都没有做,她甚至已经放弃了任何反抗的想法。 只因为,无意中见过的一次,他一个人的独舞。 那是一个冬日的深夜。 他抱着她在卧室做 爱,整个人一反常态的沉默无比。 平时他都会笑得妖艳说些不紧不慢的话,看她被气炸了却拿他无可奈何的样子,然后用他独有的妖娆姿态引诱她承受他全部的温柔和全部的暴烈。 每次高 潮的时候,她在水光中看着他那张令人惊艳的脸,都会觉得那么不可思议:一个没有爱的男人,怎么还能有如此温柔的一面呢。 她不记得那一天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了,只觉得他抱了她很久,臂弯里暖意四生,她被他弄得筋疲力尽,一时贪恋他温暖的怀抱,就这样沉沉睡去。 半夜忽然惊醒。一摸身边,竟没有了他的身影。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忽然从心尖升腾而起,长久以来的相处让她对他的心思毕竟也了解了两三分,脑中不停闪过他翻身下床离开的孤寂背影。 他是她宿命中的诱惑,引她停不下脚步。 她起身,披上睡衣,离开房间。恍然看见书房里亮着灯,她悄无声息地走过去,本以为他会在伏案公事,却没料到,意外看见了从此让她此生难以忘怀的一幕。 他在跳舞。 一个人。 这栋别墅所有的隔音效果都是惊人得好,于是她悄悄推开书房的门,只听见里面的舞曲,震耳欲聋。 是妖娆的桑巴,紧张,炽热,性感,近于情 色。 她一下子被这样一个陌生的男人诱惑住了脚步。 她是生于豪门长于豪门的女孩子,虽然最后家破人亡走向破灭,但丝毫改变不了她所接受过的教育事实。她从不接触拉丁,因为她的父母不会允许,她的朋友不会赞同,所有的拉丁舞在他们眼里都是带着原始的粗野气息的,男欢女爱的色 情舞,绝不适合她这样家世良好的女孩子。 未曾料到,他却是高手。 礼教约束对他而言是废纸一张,他连法律条款都不放在眼里,根本不会在意旁人的眼光。他只做他想做的事,不管对错,无法无天。 于是,就在这一个冬日的夜晚,她看见了一个全然陌生的唐易。精致、热情、惊心动魄。 拖鞋被他踢到了一旁,赤 裸了双脚和地板亲密接触。他也没有穿西服外套,只穿了件衬衫,扣了两三颗纽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刚刚从情 欲中抽身而退的身体,仿佛还残留着高 潮时的余韵,透着她的味道,配合桑巴那独特的妖异舞步,一步一惊心。 无法形容那个画面。 她不得不承认,她没有见过比他更妖娆更懂得诱惑的男子。 他就这样在万籁俱寂的冬日深夜,独自一个人在书房超然而舞,脚下的暗影如同魔魅作势扑下,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像一场幻觉。 是,幻觉。可是假使没有幻觉,又何来幻灭? 他一直都是偏冷色调的人,狠起来摧枯拉朽,却不料,就是这样被认定不近人情的一个男人,会有这样热情的动作,亦会有这样柔软的一面。 她一直都相信,拉丁是人控制和运用自身肢体的一个极致,换言之,自我放纵与沉醉的极致,真正的自我释放。 她中邪般呆立不动,在这个深夜里凝视这个叫唐易的男人。在他的世界里,光线的天罗地网里,正与邪的分界柱前,他在独舞。全然不见眉目,但衣衫沾染了深色的光影,舞时飞溅如雾,她看见他偏瘦的身形以那样的节奏碾转,进退以及勾连,旋转时速度快得几乎看不见落脚点,就这样跳出了一支完美无缺的桑巴。 纪以宁看湿了眼睛。 桑巴怎么可以一个人跳呢,尤其是,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 未免,真的太寂寞了。 最后,她静静退出,关上书房的房门,不打扰他一个人的世界。 回房,心难再止水。 忍了又忍,终究没忍住,打了电话给一个人。 即便是深夜,唐劲的声音在电话那头也依然温和,丝毫没有被打扰的不快,他有点不确定地叫了一声:“以宁?” “是我,”她抱着电话,心如擂鼓,终于问出了一个问题:“今天,对唐易来说,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否则,怎么可能会有如此陌生的唐易。 “你不知道吗?”唐劲诧异地反问:“今天是他母亲的忌日啊……” 她一下子懂了。 难怪,难怪像他那样的人,也会有那样温柔的一面。 原来,他不是没有爱的,他只是爱得太深,存心让所有人都看不见。 她毕竟太善良,于是他无意中被她看见的另一面一直留在了她心里,白森森的,好像光。 于是这以后,她开始梦见他。 梦到他的脸,连他嘴角向下弯的形状也梦到,他的那种冷漠隐忍而又从不自知的表情,一路跟到梦里来。她真是笨,不懂得保护自己,在梦里也一直受伤。 人为什么要有感情? 大爱临头,她慌得弯下腰来。水抚与林 金币:512威望:762注册时间:2012-01-06发私信 关注TA发表于2012-02-16 21:31 只看该作者 2 #诱惑(3) 纪以宁再一次见识到了唐易的无所顾忌。 他说话的样子总像在开玩笑,唇角一翘,眼里留情,好似说出的话都只是笑言一场。只有当他对你真正出手的时候,你才知,他根本不是在说笑。 唐劲告诉过她的。 ——以宁,唐易连杀人都习惯用调情的姿态,对你,他更不会手下留情。 说了双倍奉还,他就一定会要她还满双倍的份。 她曲起腿抱着自己坐在浴池里,赤 裸了全身。 身体却僵得不像话。 好似等待行刑。 她终究只有和他相处过两年,和她二十三年的人生相比,不过短短时年。于是,和他的无所顾忌比起来,她二十三年中所受的礼教约束断然占了上风。 她不曾和任何一个男子如此亲密,在他还未出现在她生命里时,对于男女之间,她所接受的最大程度不过是亲吻脸颊。 那还不是在国内,而是在英国伦敦。她在剑桥读书的时候,有过一个很好的异性朋友,他叫周存幻,和她同修欧洲文学史,清淡的外表之下有一股温文尔雅的气质。他的感情一如他的人,干净平和,微笑着对她说出喜欢你,然后缓缓低头,在她脸颊边落下一吻。 她还记得,那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亲吻,她却觉得整个人被烧得火烫,最后实话相告一句‘对不起,我不习惯’。淡淡的一句‘不习惯’,就让存幻慌得马上为自己的失礼而道歉。 她记得,那个时候,她怕伤了存幻的心,还伸手给了存幻,红着脸问,牵手可以的,你要不要? 她一直天真地认为,夫妻一定是从牵手开始的,一步一步,多年沉淀之后,才可以深入。 那个时候,未曾料到,她今后将会遇到另一个男人。 遇到一个,专做令她不习惯之事的男人,颠覆了她整个单纯世界。 满浴池里的水忽然摇摆起来,水面上泛起涟漪。 纪以宁知道,他进来了。 还来不及她做出任何反应,他已经从身后环住了她的肩。 性感的声音蕴含了水汽的氤氲,忽然从他唇间飘出一句问话。 “……你在想谁?” 纪以宁大惊。 明明是在温热的水里,她却忽然有种全身冰冷的感觉。在他面前,她是透明的,她瞒不住他任何秘密,任何。 她没有否认,对他,她有分寸,深知自己赢不了他,所以她从不做徒劳之事。不狡辩,不否认,这是她唯一的自保方式。 她聪明地笑了下,“你刚才不是出去接电话了吗?有重要的事?” 唐易不答。眼里一抹深邃的光芒,只锁住她不放。 压迫感刹那间席卷她全身。 她忽然觉得,自己刚才做了件极其糟糕的事。 “以宁……” 他忽然温柔地唤她的名,好似有笑容,说出来的话语却叫人心惊胆寒。 “你是第一个敢对我转换话题的人。” 纪以宁一下子有种被利剑抵喉的危险感。 顿时清醒,他不是存幻,不是其他任何男人,不是由她耍点小聪明就可以蒙混过关的男人。 他是唐易,阴狠冷辣。一句话,就判了她无期徒刑的男人。 她不敢看他,低着头看着水面,小心翼翼地问:“你生气了吗?” 他没有说话。 只是抬起左手,解开了她的发髻,柔顺的黑发一下子铺下来,发梢落在水面上,他从她的发丝间穿手而过。 她被他做出的这一个温情的动作而有点呆怔。 她是读过古代文学史的女子,深知这一个古老的爱情习俗。古代女子,结婚之后会盘发,入夜之后,只有丈夫才能解开妻子的发髻,以表爱情的天荒地老。 未曾料到,他居然懂。 这一个温情的动作,由他之手做出来,着实让她受宠若惊。 纪以宁微微侧头去看他。 “唐易……” 声音里有丝颤音,是惊惧,也是撒娇。 他忽然笑了,笑容温柔。抬手挑高她的下颌,他倾身吻了上去。 “以后,记得不要在我面前想别的男人。因为下一次,我不敢保证再控制得了自己……” 一句话,将他的底线清楚地摊至她面前。 她在他给的深吻中悄悄睁眼,看到他温柔的侧脸,顿时心尖又是一惊。 存幻告诉过她的,男人只有陷入深爱的时候,才会有那样杀伤人眼的温柔表情。 ——那么,存幻,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会遇到这样一个例外?即使他不爱,为何也可以有如此多情的眷顾的眼?水抚与林 金币:512威望:762注册时间:2012-01-06发私信 关注TA发表于2012-02-16 21:34 只看该作者 3 #诱惑(4) 原以为他会在浴室里要她一场,尤其是,她刚刚在他面前做了不该做的事,想了不该想的人。 却没料到,他什么也没做。 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他整个人平静得一如冬日冰封的湖面,不见一丝波澜。只是拿过一旁的毛巾,在水里静静擦拭她全身,手势温柔又寂寞。 纪以宁一下子无措了。 不会吧? 居然真是来洗澡的? …… 好吧,就算真是来洗澡的,她又何德何能担得起这位唐易少爷亲自动手为她洗啊? 他本就是极具诱惑姿色的人,再加上从小在举手投足和思维方式方面的精雕细琢,经过这么多年的沉淀精炼,以至于这男人到如今的产成品状态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绝非正常。 ——该不会他心里有‘洗洗干净好动手’这种想法吧? 厄…… 说实话,她是怕他的。每当他和她独处又不在上 床的时候,她就更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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