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孤儿院长大,其实没有想过有个家会是什么样,但此时此刻,这样的情景,约莫就是家的样子了。 他侧过脸,从这个角度望向厨房,阮舒怡在里面忙碌,他的眸色又渐渐暗淡下去。 和阮皓言说了一声,他起身走进厨房。 这里的厨房就更小,两个人几乎转不开身,他喊阮舒怡:“你去陪乐乐吧,我来做。” 阮舒怡一点没客气,“你做也可以,有些菜我都是提前处理过的,在冰箱里直接就可以用……可以做冬瓜排骨汤吗?” 陈凛看她一眼,笑了:“可以。” 阮舒怡说:“太好了,乐乐喜欢吃红烧茄子,茄子我也已经弄好了,在这里。” 将厨房阵地交给他,她准备出去,却听他忽然喊了一声“阮阮”。 阮舒怡在厨房门口回头看他。 陈凛盯着她,神色有些复杂,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阮舒怡问:“怎么了?” 陈凛垂在身侧的手攥得很紧,隔了几秒,才说:“没事,调料都在这里吗?” “都在的。”她给他指了指。 阮舒怡去了客厅,陈凛开始洗手做菜,他的动作有些机械。 闫闯曾经为了家人,会接受付婉雯的钱,去攻击许栀,那……阮舒怡呢? 她为了阮皓言,会做些什么? 她……也在做准备吗? 陈凛做饭的手艺没有退步,今天这顿饭,阮舒怡和阮皓言都吃得很满足。 饭后阮舒怡要洗碗,陈凛却抢先了。 从做饭到洗碗他一个人包揽了,阮舒怡就有点过意不去,她靠在厨房门口,说:“你这样,我都有点害怕。” 陈凛没看她,手里洗碗的动作不停,“怕什么?” “怕你下一秒就要和我要钱。” 说完,阮舒怡自己先笑起来。 她当然知道不可能,但当年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陈凛几乎包揽所有家务。 她是金主嘛,坐享其成也理直气壮。 可现在到底不一样了,他还是她领导呢。 陈凛手中动作微微停了下,“你毕竟生病了,需要多休息,正好我有时间,这些我来做是应该的。” 阮舒怡安静下来。 她心底有些暖,毕竟一个人带孩子带久了,她想他说的也是对的,就算她努力压抑,也不免会有这种想法:身边有他,一切或许会不一样。 阮皓言今天体力消耗不少,玩着玩着就困了,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手里还抱着小黄人。 陈凛洗干净手出来,阮舒怡一边收拾地毯上散落的玩具,一边喊阮皓言,“乐乐,要刷完牙洗过脸才可以睡觉哦。” 陈凛走过来,说:“我带他去洗漱吧。” 阮舒怡:“行,那你看一下,我把这些东西收拾了。” 陈凛牵着阮皓言去卫生间里洗漱,等阮皓言刷完牙,他就盯着牙刷看。 半晌收回目光,牙刷这目标太大了。 阮皓言昏昏欲睡,洗脸的时候脑袋都快撑不住。 有些好笑,陈凛这会儿却没心思笑,这一天下来,他的心情像是在坐过山车,脑中各种情绪交织。 他哄着阮皓言洗完脸,看小孩实在困,就抱起来,往这里唯一的一间卧室里走。 阮舒怡还在收拾东西,看到这一幕,颇为欣慰。 这一天虽然累,也没白费功夫,陈凛现在看起来和阮皓言关系还不错。 卧室里,床有两张,一张大的育儿床,还有一张普通单人床。 陈凛将阮皓言放进育儿床,这床看起来已经有点小了,他打开床头灯,视线在枕头位置找了找。 阮皓言翻了个身,已经睡着了。 小孩不但睡眠好,而且不掉发…… 陈凛找了好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一根短短的头发。 他迅速将头发拿起,东西太小,怕丢掉,他扭头想找纸巾包起来,伸手去床头柜上纸巾盒抽纸巾,一眼瞥见柜子上面一堆大大小小的药瓶。 他停了几秒,还是先快速将头发包起来。 收回视线时,又看到阮舒怡的床上,白色的乳胶枕上面,好几根细长的发丝很醒目。 第276章 我要想办法给她治病。 陈凛从卧室出来之后,帮阮舒怡收拾了一下那些玩具。 玩具太多,那个小黄人的毛绒玩具还很占地方,不大的客厅就显得更小了。 陈凛压低声问阮舒怡:“有没有想过搬家?” 阮舒怡摇头,“刚开始我也觉得这房子很小,不过住惯了其实就还好,现在我和乐乐都已经习惯了。” 她要存钱,是不想在租房子这事儿上花太多钱的。 东西收拾完,陈凛这会儿有些心神不宁,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阮舒怡被他看得莫名,“怎么了?” 陈凛说:“没事,我走了。” 阮舒怡没想到这人会这么快就走。 她抿唇,也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就有点空落落的,将他送到了门口,忽然问他:“你是不是生气了?” 陈凛蹙眉,“什么?” 阮舒怡垂下眼,“你约我,结果却帮我一起带了一天孩子。” “没有,”陈凛顿了顿,语气软了点,“你以前一个人带孩子,很累吧。” 当然累了,阮舒怡叹口气,“没办法,不过现在刘姐会帮我带,还好一点。” 陈凛注视着她,“阮阮……” 阮舒怡抬眼同他对视,“什么?” 陈凛觉得自己脸部肌肉都是僵硬的,他摆不出一个合适的表情,他的脑子这会儿被很多杂乱的念头和想法充斥着,他无法专注,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末了,他道:“早点休息。” 阮舒怡点点头,“你也是,回去开车小心一点。” 陈凛拉开门走了。 楼梯间的脚步声渐渐小下去,阮舒怡靠住门框,总觉得陈凛有点反常。 阮皓言现在睡了,他反而君子得不行,说走就走,一点不腻歪,真是…… 她闭了闭眼,转身关上门。 她不愿承认,自己心底里是希望他能多停留一会儿的。 这两年的抗癌生活里,她见过各色各样的癌症病友,有的人为了能坦然面对死亡,会有意识地斩断自己和这个世界的所有关联,好像这样就能走得更洒脱一点。 她做不到,她已经有阮皓言了,阮皓言和她血脉相连,如果没有阮皓言,她怀疑自己可能早就自我了断了。 但陈凛和阮皓言是不一样的…… 陈凛其实可以不必被她拉进这个泥沼之中,他是个成年人,不那么需要她,他现在有钱,英俊,如果他想,会有很多女人趋之若鹜。 而她没有抗拒他的再次靠近,一方面是因为阮皓言,但更重要的是,她的自私和软弱,让她想要找个肩膀依靠…… 她是个没有未来的人,所以没法给他承诺,没有办法给他确切的答案,却又贪恋这一丝温暖,有时候,她也很厌恶自己这样,却毫无办法。 陈凛回到家,上楼时在电梯里遇到梁锦墨。 打过招呼,陈凛瞥梁锦墨手中的甜品袋子,“你开始吃甜品了?” 梁锦墨说:“栀子想吃,这家得排队,我今天正好有时间就去了。” 陈凛后悔自己问了,他拧眉,“你真是被许栀吃得死死的,你这样,不会把她惯坏吗?” 梁锦墨眼底淬了笑,“那不正好?” 陈凛:“……” 他说:“你别秀了,等下能来我家吗?我有事和你说。” 梁锦墨问:“注册公司的事?” 陈凛摇头,“总之你来一下吧。” 梁锦墨有点意外,陈凛这人大部分时候都是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但此刻却显出几分很微妙的无措。 甜品倒也不着急,梁锦墨上楼之后就先去了陈凛那边。 进门换鞋洗手后,陈凛往沙发上一坐,将裤袋里一团纸巾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茶几上。 梁锦墨在对面沙发上坐下,看着陈凛这一系列举动:“……” 他问:“这是什么?” 陈凛:“乐乐的头发。” 梁锦墨:“乐乐是谁?” “阮舒怡的儿子……”陈凛顿了顿,“我就是要和你说这件事,乐乐他……很有可能,也是我的儿子。” 梁锦墨:“……” 好半天,客厅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陈凛说:“你说话。” 梁锦墨抬眼看他,“你想听我说什么?” “我不知道,”陈凛身子往后,靠住沙发靠枕,有些茫然,“我也很混乱……今天乐乐说了他的生日,再按照年份推算,阮舒怡生下他,正好是和我分开十个月的时候……怎么会这么巧。” 梁锦墨沉默几秒,“或许她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已经劈腿?因为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才和你分手,不对,那时候你和她是交易关系,她另外有男人,都不能算是劈腿。” 陈凛攥了攥手,“墨哥,你被周赫俯身了吗?嘴这么欠。” 梁锦墨说:“你既然没朝着这个方向想,那不就是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吗?” 陈凛低下头,盯着茶几上的纸巾,语气有些硬:“我觉得她不是那种人……如果有别的男人,应该不至于不告诉我,但……” 梁锦墨等不到下文,说:“你也不确定是吧?” “也不是,”陈凛脑子很乱,“我只是觉得,太突然了……而且,她还忽然转变态度,今天非要带着乐乐和我约会,她家里有福利院和孤儿院的资料,我觉得她……好像是和那个闫闯一样,在安排一些事,她似乎想要给乐乐找个去处。” 这个想法让他就连心口都是拧的,阮舒怡不声不响,到底都计划了些什么…… “每次遇到阮舒怡的事,你就这样,”梁锦墨盯着他,“你在工作里不是这样的,与其在这里揣测,不如先想想有什么是你能做的。” “我做了,我把乐乐的头发带回来了。”陈凛倾身,打开纸巾,“只要做了鉴定,至少先能确定孩子是不是我的。” 梁锦墨盯着看了几秒,几乎都没看着那可怜巴巴的一点头发,他蹙眉,“你确定这点头发就可以?” 陈凛说:“我不知道,我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会有去做亲子鉴定的一天。” 不仅如此,他就没想过自己会有孩子,单单这个可能性对他来说都太超纲了,以至于他到现在还不能很正常地思考。 梁锦墨说:“你先别多想,现在太晚,明天联系做亲子鉴定的机构,问问样本要求,然后做鉴定,确定孩子的身份,再做下一步打算。” 陈凛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但梁锦墨看得出,他想得远比这多。 梁锦墨又问:“你还讨厌小孩吗?” 陈凛没说话。 要是以前,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回答讨厌。 梁锦墨了然,“如果孩子真的是你的,阮舒怡确实很可能是和闫闯一样,在安排以后的事,那你打算怎么做?” 陈凛扶住额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不能这样,她不能……” 他喉咙有些堵,良久再出声,嗓音也艰涩:“我会想办法的,无论孩子是不是我的,我都要想办法给她治病。” 第277章 她对他的感情有多少分量。 乐乐的身份现在没法确定,这些事,陈凛也只能和梁锦墨说。 他特别叮嘱梁锦墨,不要告诉别人,包括许栀和周赫。 “尤其是周赫,”陈凛一再叮嘱,“那家伙是个移动大喇叭,他要是知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万一亲子鉴定结果有问题的话……” 到时候,他这张脸怎么挂得住。 梁锦墨瞥他一眼,“你既然不愿意怀疑阮舒怡,怎么又这么没信心?” 陈凛也少有这么矛盾的时候,阮舒怡这女人他几年前琢磨不来,到现在也一样。 说到底,阮舒怡对他的感情有多少分量,他一点把握也没有,几年前他只是个讨她欢心的小白脸,她对他说甩就甩,又怎么可能为他生孩子? 这听着就很匪夷所思,可阮皓言的出生日期又让他忍不住心存幻想。 他说:“反正先别声张,我搞清楚状况再说。” 等梁锦墨走了,他洗漱过后躺在床上,仍不能平静下来。 他拿出手机,像过去无数个夜晚一样,再次点开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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