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五一把大火烧空时,他来救过,风波远去,在我昏迷之时,他还代我种了好长时间的仙菌。 你的祖父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从他最初被收养,到他考取功名,高中状元。 你的筝师姐病重时,他也在。 后来你来到桃花山,来望也帮了我很多忙。” 陶眠说到这里,扬起嘴角笑笑。 “之前没细想,原来,我和来望已经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或许我比我意识到的更依赖这个朋友,有什么难事我都去找他。 来望是个乐观的人,天大的事情,经他三言两语一化解,都不算事。 这些年坎坷波折,艰难行舟,船没翻,还得仰仗着有来望在。 如果没有他,好多次,我可能就撑不下去了。” 思及此处,仙人的嘴角落下,眼中又起了淡淡的哀思。 “来望说他不求长生。如今他已得圆满,他终于能和那个栗子仙女在一起了。” 来望故去,陶眠心中酸涩,却也为他终得所愿而感到欣慰。 他是有牵挂的人,他的牵挂不在此岸。 年少时一见倾心的人,数百载后,终于能和她相会。 陶眠仰头望了望天,一碧如洗的天空,点缀几朵悠闲的白云。 埋骨白云长已矣,空馀流水向人间。 这世间不再会有个老道士,整日小陶小陶地叫他。人不正经但痴情,怕麻烦,却总会一次次地把他从困境中救出。 陶眠听见栗子的新叶被风吹拂的声音,簌簌作响。他一生的挚友来望,走远了。 第385章 入门教育 将来望道人安葬后,陶眠就带着徒弟回到桃花山。 回去后再有七日,就要到清明。陶眠心想这正好是个机会,带元鹤接上之前的入门教育。 清明当日,晨光未亮,山间蒙蒙下着细雨,早起的师徒二人手中提着祭品和扫墓用的扫帚,沿着山阶一路上行。 半山坡上静静立着六座坟茔。 元鹤是第一次被陶眠带到此地。先前他知晓这里埋葬着同门师兄师姐,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正式祭拜。 山路湿滑,陶眠让徒弟小心脚下,他们二人慢慢地来到墓碑前。 第一个墓碑上面刻着顾园的名字。 “这位是你大师兄,我最初的弟子。” 陶眠按照惯例,一一为元鹤介绍。 桃花山的每一位弟子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他们短暂的一生波澜壮阔,陶眠想讲的太多太多。 元鹤一直静静地听着,他的师父如果去说书,必定能赚大钱。 大师兄顾园和他的经历有相似之处,都是为了给家人报仇,才决然下山。二师姐陆远笛是一代女帝,她和元鹤自己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在听到师父说,二师姐最后被自己养大的陆远毒杀时,元鹤抬起了头。 陶眠知道他要说什么,但他先一步开口。 “你和陆远已经隔了许多代,旧怨不该牵扯到你的头上。我把你收作徒弟,也不是为了报复。” 他让元鹤别有负担。 三师姐和四师兄永远是被放在一起讲述的。他们之间的恩怨纠葛太深,至死方休。但无疑,在桃花山,他们和师父共度的时光是欢乐的,能治愈此后的一切伤痛。 五师姐在六师兄之后故去,她是第一个在复仇后选择回到桃花山的人。自己坐的那张素舆,之前就是她在病重时用过的。 六师兄是个温柔随和的人,听了师父的描述,元鹤在心中觉得,这位六师兄应该是和师父脾气最像的徒弟。只是他在千灯楼救下师父后,匆匆散去,连告别的话都来不及说。 仙人在最后提了一句六点五弟子。 “……也曾有过和睦相处的日子,是我见过的最执着的人。” 再提沈泊舟,陶眠仍然无法轻松地略过他。 元鹤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点,但他什么都没有多说。这是师父的心事。 “再后来,就是你来到山中,成为我的第七个弟子。” 关于元日和元行迟,陶眠也说了一些,尤其是元日。 “你的祖父是了不起的人。我想,如果我没有长生,没有桃花山,入世,成为一介凡人,我绝对做不到他那么好。 他是被遗弃的,年纪太小了,我初见他的时候,他比当年的流雪随烟还要小。而且他说话不便利,小时候去学堂上学,还因为这件事被其他的同窗讥笑过,但他都忍受了下来。 我不想他受苦,但他执意走上求学的路。读书的苦我不能代他品尝,他克服了许多,走了很远,才走到朝堂之上,被天子召见。 从此宦海一生。” 陶眠说到这里,转头看了看元鹤。在元鹤的眉眼间,依稀能辨认故人的影子。 “后来元日做了官,却也不顺遂,几度遭贬。但他宠辱不惊,哪怕被贬到再偏远的地方,心中也并无消极怨言。 旁人都说他幸运,自古以来的状元郎,有几个能笑到最后,身居高位呢?但我想,元日并没有比别人多几分运气,只是他的心志更加正直坚定。 他一直对我说,要做个好官。他做到了,并且把这种家训传给了你的父亲,和你。行迟为人正直,光明磊落。元鹤,在你身上,我也能看到当年元日留下来的影子。” 元鹤轻轻摇头。 “我远远比不上我的祖父。如今我的双手染上太多鲜血,也曾被仇恨支配过许多年。祖父说元家人要堂堂正正地活在人世间,我却只能苟且度日,甚至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陶眠安静地望着元鹤,他知道这个七弟子一直把元日视为自己的榜样。 “但是七筒,你让元家不再受人非议。如果你不去做这些,元日和行迟所付出的一切,都会化作烟尘。至少现在,有很多人会去怀念他们。 元日在做官时,并不知道自己是前朝陆家后人。是不是后人又怎样呢?在其位谋其职,他只想为黎民百姓做些好事。 元相不该背负那些莫须有的骂名。” 陶眠如今还会回忆起小时候的元日,一个气鼓鼓的红爆竹,后来竟然做了大官。 如今他的孙辈站在自己的面前,眼角也有了岁月的磨痕。 陶眠的宽慰起了作用,元鹤从自己的情绪中走出来,笑笑。 “我听师父说,师父有个习惯,每收一个弟子,就要先为他打一副棺材,以备不时之需……那现在我是不是也有了一个?” “徒弟还有这种要求?那我这做师父的当然得满足。” 陶眠一提这件事就来了兴致,他和元鹤把祭品一一摆放在六位弟子的墓前,就开始挖第七个坑。 画面也是很诡异了,两人兴致盎然地选方位,定木料。 元鹤自己对于死亡早有准备。从他离开桃花山的那一天起,他就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如今能和师父一起,坦然地面对这件必然到来的坏事,坏事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 他猜不到陶眠如何去想。或许在来望道人离去后,仙人对死亡一事看开许多。 可当他瞥见,陶眠背对着他蹲在挖好的坑边,两手紧紧抓着湿润的泥土,久久未动时,他想,这一天来得还是越晚越好。 “七筒,你应该想起小时候的事了吧?” 仙人忽而闻到此事,元鹤一怔,应了一声。 “是。” “嗯?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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