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瞧着他毫无法力,就是一普通平民,实在想不通他有甚出奇之处,能一步登天成了宗主的道童,冷着脸说:“手伸过来?。” 要我伸手干嘛?想打我板子? 林德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总觉得要是有朝一日他被?拉出去杀头,空暮一定是监斩的提刑官。 空暮没打他板子,只是捏着手腕力气很大,攥得他发痛,还有古怪的力量钻透皮肤,似乎还在血管中蠕动,好像进了只可怕又恶心的虫子,惊恐无措,又不敢挣扎,不自禁流出了眼泪。 空暮面色不悦:“不过是探查一番你的身体,若你来?路清白,问?心无愧,有什么好哭的?” “空暮师长。”奚存青的声音响起,“这是何?意?” 空暮松开?手,面色愈沉:“你作为一宗之主,轻易指定一个来?路不明的人作身边道童,不觉得太轻率了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师长是觉得,我没有探查一人根本?的能力吗?”奚存青话语软中带刺,“我已经查验过,得水他就是毫无法力的凡人,如何?能威胁我?” 林德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头。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好像还没告诉过奚存青我的名字吧? 这奇怪的逻辑破绽一闪而逝。奚存青作为一宗之主,既能听取心音,那么知道个名字似乎也没什么,也就不在意了。 奚存青还在与空暮对峙,不过几?句话晃神的功夫,便让涵养极好的空暮脸色发青,拂袖而走。 看着空暮走了,奚存青再转过来?,拉着他手问?感觉如何?,现在还疼不疼。林德摇摇头,奚存青不放心,再握着检查了一番,确认没什么大碍,就让他别扫了,外面冷,进屋来?。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今日千机阁内焚的是暖香,香气至柔至醇,甜甜的,闻着想起了大橘子、秋蟹和桂花糕,一想到桂花糕就口齿生津。 好想吃桂花糕好想吃桂花糕……林德眼巴巴地?看着奚存青,他肯定听得到自己心音,可恼他装作没听见,依旧专心处理事务。 林德呆坐了会,闻惯了香味,渐渐把桂花糕的事忘了,犯起困来?。 想来?就有点奇怪,凭什么觉得奚存青听到他的心音就一定会给他准备桂花糕呢?虽然奚宗主人是挺好的,以现在的身份而言,是不是太……恃宠生娇了? 好奇怪。 又好像本?该如此一样。 林德困得昏昏欲睡,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 梦里是吃不完的甜甜桂花糕和肥美?蟹膏,香得他直流口水。 他砸吧着嘴,感觉嘴边有些湿,舔了舔,舔到了一卷布料,舌头抿抿,这口感不对啊,再加上这暖呼呼的触感……他费力地?撑开?眼,发觉自己正窝在奚存青怀里,怪不得如此暖和。 他惊得瞬间?坐起,和奚存青下巴撞了个结结实实,撞得头晕目眩,好清脆的一声响,满脑子都是:完了,我要被?拉出去杀头了! 奚存青并不生气,揉着林德撞击的点轻声慢语:“冒冒失失,这下吃到苦头了吧。” “对不起对不起!”林德慌乱地?从奚存青怀里滑溜出去,也不知道自己在宗主怀里睡了多久,期间?也不知道有多少来?来?往往见了去,接下来?恐怕就是空暮来?找他算账了。 “有何?对不起我的?”奚存青不以为意,“总不能让你睡在地?上,让来?往人看了笑话。”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千机阁内就有供午睡休息的卧榻。林德心里一阵腹诽,不让人睡地?上,又不把我放到卧榻上,偏偏是搂在怀里,这……他想着想着心里就七上八下起来?。 但见奚存青容色平静,仿佛真?的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他想着左不过遭空暮的罚,挨就挨着了,死猪不怕开?水烫起来?。 乏善可陈的一天度过,奚存青回玄颜山休憩,林德也回了自己的小房间?,整理换洗衣物,扫扫地?,正忙活着,外头有人敲门:“林得水,你在不在?” “在的,在的。”林德打开?门,门外站的是背剑的弟子,语气冷若冰,“副宗主叫你。” 林德料得他要来?找,不过没料到这么快,垂手讪笑:“是师兄带我去吗?” “不然你一双腿走上山?”背剑弟子拽起林德,掐诀乘风而起,“走了。” 林德第一次飞天,吓得紧紧闭上眼,虚浮得厉害,耳畔尽是呼呼急退的风声,还能闻到来?自弟子身上的气味,像是……禽类家?畜的腥臊味道。 第0860章 雪下之吻 这种感觉并未持续太久, 很?快他们就到了空暮所在的仙山,身上有点异味的弟子推了他一把:“进去吧。” 明知道里面可能是龙潭虎穴,林德不得不硬着头皮闯一闯, 他胆战心惊地走进去, 走过重重帷幕, 抵达空暮的桌前,空暮桌上的案卷堆积如山,不比千机阁里?矮多少?。 空暮没马上抬头, 兀自批了一会, 头也不抬:“早上我疑心你,你可心怀不满?” 林德马上道:“小的不敢。” 空暮还是没抬头:“说说吧, 下午你做了什么,让堂堂宗主搂着你睡觉?” 林德低眉顺眼:“小的……小的贪懒犯困, 不小心就睡过去了,宗主觉得我睡地上不好,就扶我起来了。” “扶你起来?”声音骤然贴近, 原来空暮已经近在身前, 吓得林德退后一步, 被空暮掐起下巴左看右看,端详片刻冷哼:“倒有几?分?颜色。” 林德被掐着下巴, 艰难道:“副宗主说笑了,我为男子, 宗主月白风清的仙姿贵人, 当配门当户对的淑女。” “想得倒挺明白。”空暮甩开?手,冷淡道:“予你银钱百两, 回?家去吧。” 林德顿时一愣,料不到空暮竟是果断要驱自己?走, 没得商量——也对,自己?这般小人物,如何配与其商量呢? 他只能恭恭敬敬拜谢:“多谢副宗主垂怜。” 空暮背转过去,命弟子带他出去。 还是那位身上带着些许禽类腥臊气味的弟子来领他,依诺言给了他一包装了百两银的包裹,沉甸甸的。林德抱着这么一大笔钱既高兴,心里?又有种说不出的失落,不是一大笔银子能填满的。 弟子带着他出山门,外头已经全黑了,除了山间楼阁几?点零落的灯火,其他全沉浸在黑沉沉的夜色中,看得林德发起抖来,想到在千机阁睡觉也能听到的鬼魅声音,到了外面岂不是要出事,出声央求:“大哥,师兄,你看这天那么黑,能不能宽延一下,等白天再?送我走?” 飞剑微光照耀下,带他出去的弟子亦有些无奈:“这是副宗主的命令,我不能不从。”又安慰道:“你放心,我送你到山门口。山门神?圣,不会有虫狼虎豹魑魅魍魉来侵袭的。” 林德如何敢信,不停央求,弟子硬起心肠不再?理会,强拉着林德出去,出了护山大阵,一介凡人就无力闯进来了,头也不回?地就走。 山门空空荡荡,林德贴着护山大阵,脸都?快变形了,宛如撞上铜墙铁壁,迈不出一步,他彻底没了办法,靠着结界坐下来。又冷又怕,哪敢睡觉,瞪大眼睛盯着茫茫的黑暗,细微的声音渗入耳膜:“救救我……救救我……” “篡位者?!篡位者?!” 忽远忽近,隐隐约约。林德害怕得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觉得自己?实在丢人,这么大的男人还会哭,可是止不住。 “宗主、存青,奚存青……你怎么还不来……”林德抱着腿呜呜咽咽,周围的鬼魅声音潮水般涌来,窸窸窣窣快要把人吞没。 忽而潮水般的杂音尽数退去,暖黄的灯笼摇曳而来。林德泪水糊了眼眶,还没来得及看清持灯人的相貌便已被抱起,熟悉的气味包裹上来,一下安心止了哭。 “怎么哭得这般难看。” 林德心中委屈,搂着奚存青脖子抽搭着说副宗主要我连夜走,还给了我五十两银子呢。 奚存青沉默了一下:“我本在静修,忽然觉得心下不安,觉得像是身边人出了事,便出来寻你了。”他搂紧了环抱腰的手,柔声似呢喃,“怕黑?” “不是……”林德小声嗫嚅着,若是单纯的黑,他并不怕,他怕的是风中似乎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故而万分?恐惧。 “罢了,回?去再?说。”奚存青挑起灯笼,乘风而起。林德往他怀里?缩了缩,“回?哪去?” “自然是玄颜山。” 玄颜山只准宗主、道子和恩准弟子可以长住,不曾有过侍童长住的先例。可奚存青金口玉言。林德又被空暮驱斥,除了玄颜山无处可去,惴惴不安地问:“明天怎么办?” 要是空暮发现他收了钱还没走,绝对会大为光火。 “你是我的道童,还是他的道童?” 林德低着头:“自然是你的,你的……” 奚存青抬手抚了抚他的头发:“那就乖乖听话。” 奚存青将林德抱进了自己?房间,解下外衣躺下,自然而然地伸出胳膊让他靠枕。呼吸相近,肌肤相亲,林德心跳快得将要失衡:“宗主……” 奚存青定定地看了他一会,掖了掖被子:“睡吧。” 林德睡了不怎么安稳的一夜,好在那些鬼魅的声音因为有奚存青在,没有再?来骚扰他。次日起来,还是奚存青牵着他手回?到千机阁,林德给他磨墨,将凌乱的文书整理齐整,又开?始担心空暮的事。 空暮气势汹汹的质问来得理所当然,不过在他来之前,奚存青便有所觉,让林德到后面避一避,他来解决。 林德贴着屏风,听空暮饱含怒气地质问:“这小子有什么独到之处,配让你亲自接回?来?!” “配不配当然是我说了算,副宗主私自做主把我的道童送出去,这不合规矩吧?” “不合规矩?你倒是说说不合哪条规矩?我已经做好了安排,并未如何亏待他,百两银还不够他半生无忧?” “不合我的心意,自然是不合规矩。”奚存青慢悠悠的,“我要他留下来。” 空暮沉默,紧盯了一会他,再?问:“我从未见?你对人如此上心过。” “副宗主谬感了,我对身边人一向和善亲切为重,不会轻易驱赶。” 空暮转而说起了别的事,偷听的林德都?惊讶于他能如此淡然的转换话题,好像方才的动?怒只是在说件小事。 很?快他走人了,林德也从屏风后转过来,磨磨蹭蹭抵到跟前:“宗主。” 奚存青执起笔:“不用上心,日后你就跟着我睡吧。” 林德觉得这样?是逾矩了。 他也清楚,要是奚存青不与他形影不离,肯定会被空暮抓住空档驱走,他除了倚靠奚存青,别无他法。 除却两位副宗主,也无人知?道他与宗主日日同榻而眠。原本以奚存青的道行,夜晚静修不睡也无事。可是为了驱走林德一直说的,只有他能听到的恐怖声音,奚存青也陪着解衣睡觉,让林德能倚在他怀里?安心入梦。 如是日复一日,直到山上迎来隆冬新雪。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下雪了呀。”林德哈出一口冷气,脸蛋冻得红扑扑的,满脸兴奋地望着漫山遍野的新白,迫切地想去雪地里?肆意踩一踩,打个滚儿。 奚存青也知?道他的心思,在千机阁附近落地,趁林德还没反应过来就把人丢进了厚厚雪堆里?。 “哎呀!”林德惊叫的声音落进松软的雪堆里?,很?快没没了大半个身子,扑腾着爬起来,好像一尾鲜活的鱼,扬起纷纷的雪尘,第一时间团了个雪球向奚存青砸去。 奚存青一偏头就躲过了,袖手而立,噙着淡淡的微笑:“玩吧,想玩多久就玩多久。” “一个人不好玩,我要宗主大人陪我。”林德嘿嘿笑着,手上已经抓紧时间开?始搓雪弹了,奚存青无奈摇头:“你呀你……” 林德可不管那么多,扔出雪球,奚存青又躲过了,不过他也蹲下来搓雪球,两人互扔起来,砸得满身雪,压了一身雪的松枝似乎受声音振动?,噗的一下滑落一大片雪,海量的雪把林德压得严严实实,一下看都?看不见?了。 被淹没后林德没再?动?弹,奚存青明知?有诈,还是走上前去,怕他被雪闷死了:“得水?” 林德突然窜起,手上一团雪狠狠拍上他脖子。奚存青被这下偷袭激得倒吸一口气,揽住他倒进松软的雪堆里?,顺手抓起一团雪以牙还牙。林德体质不比奚存青,被冰得乱扭,还被奚存青抱住而挣脱不得,使劲缩着脖子左躲右躲,咯咯直笑。 闹累了,林德大喊认输,方才玩得太猛,衣服不知?不觉都?被雪润湿,此时方觉透心彻骨的冷来,抱紧了温暖的奚存青:“宗主……我好冷。” 奚存青弹指蒸去他身上的雪水,往怀里?拉了拉:“现在还冷么?” “不冷了不冷了。” 说着不冷,实际脸蛋还是冻得通红。奚存青看了许久,宛如着魔了般,指尖擦过脸颊,林德微微仰起头,清润的眸子倒映的全是他。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奚存青内心说不出的震动?,指尖慢慢下移,点在柔软的唇上,轻轻捏了捏,又攥起唇珠,搓搓唇峰。 他这般亵玩之举实在羞人得很?。林德哆嗦了下:“宗主……”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奚存青忽然低头咬上他的嘴唇,只是轻轻一咬,随即舌尖趁虚而入,仿佛这样?已经做过多次,轻车熟路,但做多少?都?不会觉得腻烦。 林德神?魂飞荡,只知?迎合,浑身颤栗起融为一体的甜蜜,本该如此,就该如此。 两人在雪地翻滚拥吻许久,奚存青终于舍得快被亲断气的林德,凝神?望了好大一会,不知?思忖着什么,最终一言不发,抱起林德上千机阁。 林德晕晕乎乎的,被冷风一激神?魂归位,心里?又忐忑地打起鼓来,宗主亲了他……可是宗主这般金枝玉叶的高贵人物,只会娶同等地位境界的大派之女为道侣,他既是凡人,还是男子,根本上不得台面。 而且早上在雪堆里?这么一胡闹,到千机阁已经很?晚,与往日相比极其反常,空暮那个老家伙说不定已经知?道他们私下苟且的事,更要视他如眼中钉肉中刺,必处之而后快。 勾搭上宗主,林德觉得自己?可以换种死法了,是浸猪笼还是什么? 第0861章 除夕作画 他胆战心惊地等了一天?, 期间碰翻书本,打翻砚台流得污黑了半边衣裳、差点一脚踢飞地上装卷轴的瓷缸,奚存青统统没怪他, 只默默掐法诀帮他收拾了残局。 林德愈发惭愧不安, 屁股生刺了般坐不住。 今日奚存青处理完事务, 正常下班,依旧是揽了林德回玄颜山,并无异样。而林德经历早上的事, 想起晚上奚存青还要搂着他睡觉, 愈发觉得自己真是胆大包天?,不该做的全都?做了, 接下来是不是…… 他用力甩甩脑袋,不敢再多想。 洗漱过后, 林德磨磨蹭蹭的挨到?房间,门口,想着要怎么开口说今天?不共枕眠了, 他一个人?抱床褥去别的房间睡。诡异的哭嚎声固然可怕, 但亲吻了还继续同榻而?眠, 再发生什么别的事就不好?说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深呼吸平复心情,打算抬腿迈进去, 还未落地,奚存青在里面叫他:“得水?” 勇气好?像被这一声呼喊泄光了, 他走过去, 低头不敢看奚存青的脸。奚存青一身素白单衣,手?腕更白得透明, 如若玉削成。 奚存青拉他手?,还是要向往常一样, 林德突然恐慌起来,一下挣脱了,小声说:“宗主……我今天?想一个人?睡。” 奚存青没有?他的决定提出任何异议,温和地说:“随你心意,房间很多,你上哪儿睡都?可以。” 林德低着头嗯嗯,逃也似的奔出去,胡乱走了一通,稍稍冷静下来,找了间房推门而?入,扑倒在床上,什么也不想思考。 他不想思考,室外鬼魅的声音却不会因此放过他,似乎被阻隔了太久,这次听着格外明晰起来,从嘈杂的窸窣中听到?了几句意味不明的只言片语:“奉它为主……” “不可以!不……” “都?是你……” 像是一群人?在吵架,怨恨地互相指责、吵闹、诅咒。直到?哭泣似的悲鸣响起,悠长?又绝望,是风声吗?还是不知源头的说话声? 悲鸣悠转,终于平息,模糊的低语声窸窸窣窣:“我去……挽回……回去……一定可以……” 嘈杂的说话声还在,只是变得更模糊了。林德努力分?辨,一会清晰一会模糊,分?辨得头疼欲裂,一晚上迷迷糊糊就过去了,也不知自己到?底有?没有?睡着过,天?光一亮就彻底睡不着了,疲惫地起床去找奚存青。 今天?空暮依旧没来质问,让他稍稍放下了心,也许他并不知道? 第?二日说话声音居然更清楚了,语速又极快。它们在商量,商量该怎么找到?回去的路,不会开门,与两片的海的联系几乎都?被切断,力量大幅度削弱,找不到?回去的路会迎来真正彻底的死亡。它们商议着去把此界的时空机器抢来,或者临时侵占一个世界的海,暂时扎根再去寻残损的神之碎片。 林德根本听不懂商议的内容,只是一字一句印入脑海,似乎要唤醒什么东西,又被某种阻隔性的力量压制了,矛盾的力量冲击,差点没痛死。 第?三日,林德终于受不了吵闹的风声,裹着衣服一路小跑到?奚存青房间,弱弱地喊:“宗主……宗主……” 奚存青没睁眼:“怎么了?” 林德手?伸入暖烘烘的被子里去找他的手?,哀哀地央求:“我受不了了,我好?怕。” “怕?”奚存青淡然地哼了声,“宗主的床可不是那么好?爬的。” 林德听得羞红满面,摸到?了被下的手?,又暖又软,他挠着掌心,讨好?地说:“这几天?我一直没怎么睡好?,白天?也是又累又困。宗主行行好?,让我睡个好?觉好?不好?……” 奚存青依旧闭着眼:“怪不得你这些天?毛手?毛脚,稀里糊涂的,把我的镇纸都?摔碎了一个角,那方镇纸我用了多年,一直完好?无损。你说,我要怎么罚你的粗心之罪?” 林德哪能说出个所以然,从掌心挠到?手?腕,低声说:“宗主……宗主想怎么罚都?可以。” “当真?” 林德不懂他这声意味深长?的询问包含了哪些意思,心跳得厉害,期期艾艾:“肯定,肯定是当真的。” 奚存青抓着他手?腕一把将他搂进了被窝里,林德惊呼一声,被搂在怀里揉捏,轻柔的一声叹:“我的小东西。”吻就落下来了。 林德被他唤得心都?化?了,被窝里又暖和,黏黏糊糊亲吻了好?一会才停。奚存青梳着他头发慢声哄睡,林德难得安然地进入梦乡。 第?一次“爬床”后,奚存青和林德的关系变得愈隐秘和心照不宣起来。在千机阁里自是安然无事,只在无人?的时候敢碰一碰手?。在宗主的房间里,林德在奚存青怀里软成了一汪春水,浑身上下被摸了个遍。 天?气越来越冷,山门雪一天?接着一天?地下,千机阁尽数关窗,温暖如春,只是今日奚存青来到?千机阁,却没对桌上的文书下手?,而?是问林德:“得水,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是什么啊?” “人?间的除夕,就在今日。” “哦!”林德恍然,山中无日历,他只随着奚存青一日日混过,都?不知道原来今天?是除夕了,马上想起来:“我记得山门不过人?间节日吧?” “是这样没错,不过是不庆祝,作为宗主,也是能休息三日的。”奚存青撩起林德鬓边的发丝:“我给你准备了一套礼物?,你要不要?” “要,要!”宗主的礼物?岂有?不要之理,他连连点头。奚存青手?往桌下一伸,只是打个幌子,拿出一方紫檀木盒来,笑?意盈满:“打开看看?” 林德迫不及待地打开木盒,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毛乎乎的东西,洁白如雪,他左看右看,手?指头插进毛中,感觉……像是衣服?挖起来抖开,是件好?漂亮好?贵气的银织缎面缀白狐毛的大氅,大大的蓬松毛领,当即欢喜地披在了身上,抚摸着柔滑似水的织锦缎面爱不释手?。 奚存青微笑?看着他欢喜的模样:“喜欢吗?” “喜欢喜欢,好?暖和。”林德牵拢着大氅坐下来,软软的白狐领毛摩挲得脸颊发痒。“宗主,你说是一套除了这个还有?什么?” 奚存青刮了刮他鼻头:“还有?一幅画,早就想送给你了。” “画?什么画?”林德好?奇心一下勾起来了,下意识打起盘算来,要是名?家传下来的古画,那就值钱啦! 忽而?想起奚存青是听得到?他心音的,这么想他怕是会生气,赶紧坐直了摆出正经脸色来。 奚存青说:“这幅画是我亲手?执笔,现画送给你。” 林德不敢再作他想:“是吗?现在就画?” 奚存青看着他点头:“笔与彩墨已备好?,就差一张白纸。”在林德不解的目光中,奚存青勾起他下巴,轻柔得像哄小孩子:“把衣服脱了。” 林德立马紧紧抱住了自己:“不是说这件衣服送我吗……”怎么出尔反尔? 奚存青的表情像在笑?一个笨蛋:“你喜欢这件衣服,当然可以披着。” 林德看着他的表情,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敢情作画的白纸就是自己,顿时脸烧了起来;“不……不成的,这里是千机阁,有?人?过来的……” “今日是除夕,没人?过来奏事。”奚存青耐心劝哄:“乖,我想送你。”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林德又羞又怕,慢慢松开拢着大氅的手?,开始解衣服。千机阁入冬后有?法阵维持,温暖如春,脱到?最里一层单衣时,他犹疑起来:“真……真的非画不可吗?” 奚存青似笑?非笑?:“不然呢,我在你衣服上画?” 林德只好?把单衣也解下来,奚存青又叫他把袜子也脱下来,逶迤堆了一地衣服,除了披一件大氅,真正未着寸缕。 “躺下吧,别乱动。” 林德将大氅铺在桌案上,脸依旧滚烫得厉害,扭着手?:“要……要画多久啊……” 奚存青从笔架上挑了一只细毫笔:“你躺着,放松姿态,半个时辰总躺得住吧?” 林德不确定地嗯了声。奚存青调好?墨色,落笔作画。 湿润的笔尖轻轻顿按上养得如雪般皎洁的肌肤,奚存青悠然道:“我给你辟谷丹吃了几粒了?” “吃了……三粒!” “九日不食的感觉如何?身体可有?不适?” “还好?,不饿,也没有?食欲……看着好?吃的没有?想吃的念头,挺奇怪的。”笔尖划到?肚子附近,微微的痒,他禁不住扭了下,被奚存青扒拉回来:“不要乱动,墨会流走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林德努力抬头看奚存青究竟在自己身上画了什么,看了半天?,感觉胸脯的一片是朵盛开的荷花,依偎着玲珑的荷苞,墨绿的荷梗沿笔而?下,在肚脐附近终止。 奚存青再挑了一样笔补染晕色,增添荷花细节,直起腰看了半晌,确认是画好?了,将笔浸入笔洗中涤净墨水。林德再抬头:“画好?了?” “还差最后一步,盖钤印。”奚存青洗净笔,拿出自己的私印,蘸足八宝印泥:“先莫动,让我看看盖在哪里合适。” 林德只好?熄了动的心思,听奚存青说:“得水觉得盖哪里合适?” 林德不懂这有?什么可讲究的:“盖肚子上吧?” 奚存青端详了会,摇头:“不合适。” 林德毫无戒心地问:“那哪里最合适?” “我觉得……”奚存青指尖划过大腿内侧细嫩的肌肤,一手?兜住膝窝抬起左腿,林德吓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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