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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

德,没收拾蒲团。 奚存青勃然大怒,骂了希叶吠昙足足一刻钟。希叶吠昙身姿笔挺,面色淡然地挨骂,等到他怒火平息,瞪着血红的眼睛气喘吁吁,突然冒出?一句:“你想?要?我怎么做?” 希叶吠昙挂着和煦微笑:“自然是?给菩萨认错赔罪。” 奚存青走进他最憎恶的佛殿,执笔补抄林德之前未抄完的经书,闻着佛殿积累的香火檀香味头晕目眩,恶心作呕,宛如身处地狱般浑身不适,痛楚难当?。 他泪眼朦胧抄着,断断续续念经文上的文字:“尔时百千万亿不可思、不可议、不可量、不可说无量阿僧祇世界,所?有地狱处,分身地藏菩萨,俱来集在忉利天宫。以?如来神力故,各以?方面,与诸得解脱。” 与诸得解脱,谁来解脱我呢? 他浑浑噩噩抄着,念着经文,连夜抄了三遍,回去一看床上的林德还是?小命不保的凄凉样,当?场把希叶吠昙掐着脖子拎了起来:“你不是?说赔罪他就会好起来吗?” 希叶吠昙双脚凌空,神色依旧恬然不红不喘:“魔王大人觉得,仅仅只是?三遍经书便可抵消佛前亵渎之罪吗?” 奚存青更加暴躁:“那你想?要?我怎样?” “放下屠刀,诚心悔过,改邪归正,积德行善,方得正果?。” “去你妈的!”奚存青甩手?就把人扔到了墙上,砸出?一个坑。 他戾气不减,对着滚下来的希叶吠昙又是?一阵狠踩,希叶吠昙护住要?害,并不反抗,奚他踹了几下就觉得对着木头发火很没劲,悻悻地放过了满身鞋印的希叶吠昙,走到林德床前。林德被砸墙的那一下动静惊醒,睁着眼迷茫了好一会,有气无力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奚存青握住他的手?,央求似的说,“你病好长时间了,我还答应过你要?吃全蟹宴。老秃驴说你是?心病,不管怎么样,求你快点好起来,求求你……”他呜咽着,将林德掌心紧紧贴在脸颊上,哭得甚是?可怜。林德心下无力,气若游丝:“我……尽力试试看。” 或许是?心病,或许是?真的因亵渎冒犯地藏菩萨所?以?遭此劫难。于?情于?理?,林德既能被奚存青啃了半边肩膀血肉照样活动自如,区区头痛脑热要?想?恢复,也算容易。 林德自己心里清楚,他就是?有点不愿意醒,宁可一觉睡死过去,永不起来最好。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但?一夕一念改了主意。他身体有所?恢复,现实、劫象的区别清清楚楚泾渭分明,不是?逃避就可以?无视忽略的。 奚存青见他身体好了起来,欢天喜地,连眉眼间的戾气都散去了不少,一心准备全蟹宴。 宴席当?天他给林德披上新做的白狐领儿?大衣,把人裹得紧紧的。林德有些好笑:“又不是?冬天,穿这么厚,想?闷死我?”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奚存青促狭地眯眼:“是?不是?冬天,你出?去看就知道?了。” 林德看向窗,朦朦胧胧好像起了重霜,不禁有些疑惑,深秋蟹肥,可也不至于?寒凉到下霜雪的地步,难不成奚存青强行改变了这一片地区的天气? 待奚存青给他穿上厚厚麂皮绒靴子,抱着人走出?门?。林德扭头一看——嚯!扑面而来的广寒仙气,玉尘覆翠枝,别是?一番清寒之美。 奚存青抱着人径直走到庙中荷池的湖心亭。亭内早备好了舒适躺椅软座,红泥小火炉,一盘黄澄澄明艳如阳的圆溜新鲜大橙,一笼屉已经捆得结结实实的肥美螃蟹。环视水面苦荷抱雪,枝下冰棱片片,偶尔可见大红的锦鲤在冰下曳尾游过,心情亦如被冰雪洗过一番,澄明净爽。 奚存青将他放好,兴致勃勃地在小火炉上烧起水来:“先吃橙子,还是?先吃蟹?” “先把蟹蒸着吧,再吃橙子。” “我要?看你切橙子。” 林德促然地笑了下:“我一个病号……你还真是?不体谅我。” 话虽如此,林德还是?拿起了银刀准备切橙子,纯银打造的刀,还不知道?好不好使。他按着橘子一头,比划了两下,觉得锋利度还可以?,或许还真能切橙子。试着下刀,飞飚的橙皮汁雾让林德不禁闭眼撇头,等汁雾落定再彻底切断。 奚存青斜斜依靠在亭柱上,欣赏着林德切橙子。银白的刀,纤瘦皙嫩的手?,关节在寒凉的雪天里冻得有些发红,指腹因按着橙皮也摩擦沾染上了橙黄的颜色,配上鲜嫩多?汁的橙肉,活脱脱就是?一幅秀色可餐的美景。 橙子切分成八瓣,林德揉了揉冻得发麻的鼻尖:“好了。”奚存青拉起他的手?,一根根舔他指头。林德惊得往回缩,到底没争过他,任由他舔了个干净,又放到脖子上给他捂暖,歪头夹着手?拿起一瓣橙子,捏着两头翘起果?肉:“你先吃。” 林德低头吃橙,橙肉多?汁甜爽,满口余香。奚存青把剥下来的橙皮丢进笼屉最底下,自己也掰了一瓣吃,嚼到一半忽然欺身吻过来,渡了半块果?肉,唇舌交缠间有兜不住的汁肉流下来,洇湿了柔软的白狐狸毛。林德费尽力气才挣开他:“水开了。” 烧在红炉上的水开了,噗噗冒着热气。奚存青移离火炉,拿出?一罐泥封酒罐来,拍拍酒罐,眼角眉梢都是?轻快的得意:“猜猜这是?什么酒?” 林德细细分辨自坛中飘散出?来的酒香,好闻是?好闻,就是?凭香识酒有些难为他了,想?了想?就摇头。 “是?花雕。”奚存青利落掀开泥封,盖着红布的泥封落进荷池冰上,酒香猛然扩烈了数倍,“吃蟹当?配酒。” 他倒了两碗花雕,盖上盖,执泥壶自高处倒出?一细飞练:“天寒喝冷酒对身体不好,用?热水热气烫过,既不损失美酒风味,又能让酒体自然得温,入口不冰,喝了温烫过的酒,更不容易醉。这是?我从古书上学来的法子。得水,今日多?陪我喝几杯。” 林德笑盈盈的:“好呀。” 热水蒸汽反复烫过几次,再揭开盖,那股酒香味经热气一蒸似乎更浓了。 奚存青还给酒添了一勺桂花蜜,林德笑话他多?此一举,奚存青满不在乎的说酒想?怎么就怎么喝,无有定式。这桂花蜜是?他采了去年秋天的金桂酿造的,今天才启封:“尝尝,可甜了。” 林德浅抿一口飘着桂花的酒,首先入喉的是?桂花的香涩与蜜的甜,然后是?被滚水烫得微温的酒体,柔和地流淌进胃里,不烧喉不呛喉,桂花伴着酒香,奚存青自己折腾出?来的法子确实不错,林德喝得心情愉悦。 活蟹蒸熟,奚存青摘下最上一层笼屉,解绳拆蟹,挖出?蟹肉蟹黄,动作之熟练叫林德自愧不如,蟹黄一勺勺地挖给他吃,至于?蟹腿肉则拌以?预先调好的酱汁或空口直吃,一口蟹一口酒,嫌腻了就吃一瓣橙子,一连吃了五六个很快吃饱了,连橙子都不愿吃,抚着肚皮拒绝投喂。 奚存青也不勉强他,继续拆蟹黄,说要?做秃黄油,听说秃黄油用?来下面鲜美滋味一绝。蟹腿肉也不能浪费,拌入蛋液炒熟滋味也是?相当?不错。 两人吃饱谈笑,难得的气氛松快,花雕酒力上来,林德有些轻微晕眩,飘飘乎的滋味。眼风一扫到亭外,又下雪了,他伸手?接了一片雪花,眯起眼看雪花的结构,轻薄的雪落在手?上没有立刻融化,斜翘着粘在皮肤上,结构精巧。 他注视了一会雪花,看着雪花在掌心微微颤抖着融化,风突然大了起来。 他抬头一看,天空乌云漠漠,漫天大起来的雪花送来了猛烈的不详味道?,宛如从血池中捞起的冰冷武器,呼啸着千军万马执戈而来,带着萧萧的肃杀,风吹得他的白狐领儿?毛一齐往后倒。 “存青?”他不安地看向奚存青,奚存青依旧在拆蟹腿,挤出?来的完整蟹肉递到林德嘴边,林德只好顺从他吃了。 奚存青拉起他帽子,结绳在下巴拉紧打了个蝴蝶结,两边一挤,白狐领儿?蓬松的毛把他脸都淹得看不见了。 奚存青捧着他脸呵气:“乖乖等我回来。” 第0882章 如饮鸠酒 奚存青飞向了天空中翻滚的乌云, 林德不安地站起来?,竭尽全力地用自身法术去看,悚然地发觉硕大乌云边界存在特殊的阵法力量, 将?窥探的力量都隔绝在外了。 当然, 也没泄出结界之内隐藏的力量, 奚存青孤身一人上去,八成是找死。 他焦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明知这是劫象, 还是心烦意乱。 如果奚存青遭这一下重伤得要死了,他是不是要全部喂给他才能让他好起来?? 如果真是那样……似乎就?是结束劫象的最好办法。 这么一想, 他紧绷的心就?放下来?了,决计坦然地接受即将?到来?的一切。 “林施主?” 希叶吠昙的声音远远传来?, 林德扭头看他,看对方一身郑重的华丽袈裟,与记忆里看宝相法会时住持身穿的法衣一模一样:“来?送行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希叶吠昙提着禅杖从容笑道:“我是来?带您走?的。” “带我走??”林德微微皱眉。 希叶吠昙正色道:“正道对他已经布下天罗地网, 倘若他重伤跌落, 第?一时间?要找的就?是你。” 希叶吠昙的意思再清楚不过?, 奚存青受了重伤,要想快速恢复只能食人血肉, 而他就?是现成的最好食粮。 林德没动?:“我不走?。” 希叶吠昙惊讶起来?,他目光沉沉:“林施主, 你可?知血相功的厉害?一旦食肉喝血, 对人血肉的瘾便永远无法停止,还会愈演愈烈。不要以为他只会食你皮肉, 迟早有一天他要吃光你五脏才会觉得满足,就?算你天赋异禀, 能撑住他的索取,可?要是这样活着,和豢养的活肉有什么区别?” 林德回道:“我愿意。” 这一句话彻底把?希叶吠昙话头堵上了,他怅然一叹:“好吧,情至深处,毒鸠亦甘。不过?贫僧断然不会让他得偿所愿的。” 他走?上前来?,亭边震荡起透明的壁障,奚存青的妖魔下属从地底钻出来?似的突然冒出,叫喊着驱使众多法宝冲希叶吠昙杀去。貌似柔弱的希叶吠昙周身飘荡起丝带般交错的金光,步步走?来?,步步生金莲,包围湖心亭的透明壁障经受的压力越来?越大,围攻的魔气却半点奈不了他如何。 希叶吠昙压碎了保护湖心亭的壁障,优雅自如地向林德伸出手?,从容笑道:“请随我来?。” 天边的乌云似乎隐隐约约咆哮起来?,震动?得雷声滚滚。林德心想大哥设下的结界不争气也不结实,这么快就?被希叶吠昙碾破了。掐诀试图反抗,发现自己使出来?的术法被悄无声息地化解了,一点水花没翻起来?,连负隅顽抗的资本都没有。 天边的雷声似乎更大了些?,林德不住地回头,想那异常的雷声是不是代表了奚存青某种?意志,可?惜希叶吠昙不给他依依惜别的机会,近乎蛮横地拽着他施放起遁术远离。 林德也不知道他想把?自己带到哪里去,或许单纯的想拖时间?,拖到奚存青元气耗尽又得不到血肉补充的时候才会停下来?。如果是这样的走?向的话……他应该是扮演收尸人的角色——还不知道能不能收到尸骨,大不了就?收一点生前旧物作为衣冠冢,当然他本身就?是奚存青遗留下来?的最大旧物,想想自己抱着奚存青的衣物躺进棺材自己埋自己,居然感觉还挺可?乐的。 于是他笑出了声。 “林施主笑什么?”在这种?约等于拼命逃命的情况下,希叶吠昙居然还有心转头问他情况。 林德瞧着他,感觉不像被侍神之?灵顶号的样子,面对这样一位“古人”,感觉颇为奇妙,“圣僧可?以给我讲讲故事吗?” 奚存青在赶路时间?比较长的时候,就?喜欢解说一些?地方的风俗传说,安法达贝作为游历重天的诗人,尤爱讲故事。 希叶吠昙对他能提出这样的要求颇为惊讶,也正是这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惊愕让林德对他现在的思绪神智放了心,要是侍神之?灵顶号,它一准会阴森森的皮笑肉不笑。 希叶吠昙很快神色恢复正常:“施主想听什么样的故事?” 林德不怀好意:“想听祖庭佛难的故事。” 不想希叶吠昙神色如常:“对这桩历史感兴趣的人极少?,施主想听,贫僧就?讲一讲。” 祖庭佛难之?灾,不仅仅是因为遭到异族王的武力打击。 彼时的佛门地位崇高,权力又极大,将?一片片肥沃良田圈进了金碧辉煌的寺庙中,亦或是直接划归为寺庙地产,无数农民没有田地,无立锥之?地,只能剃发为僧入庙,只为混一口?饭吃。而穷人入庙也是不受待见的,只配做低下粗苯的脏活累活,富人则可?清斋养性,坐而说法。 于是恶性循环,往往一墙之?隔,便是如同阿鼻地狱与三禅天的区别。在七十二高僧入中原后短短数年里,寺庙发展得愈发庞大,规模空前兴盛,修建了无数巨大佛像石窟,将?黄金熔炼贴于佛面,将?数之?不尽的琳琅珍宝入佛像肚内,美其名曰七宝贡物。 佛门极度的奢侈与富裕吸引了异族王贪婪的目光,而此时住持们仍沉浸在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奢华美梦中,浑然不觉自己犯了多大的禁戒。等到异族王兵戈逼近,国王惊慌失措地携家带口?入寺庙吃斋持戒,恳请佛祖保佑他的士兵能够抵抗前所未见的可?怕敌手?,一部分人先行醒悟过?来?,觉得要大祸临头了——但他们发觉出危机先兆的第?一反应不是如何悔过?挽救,而是处心积虑筹谋,该如何把?自己积累下来?的巨额财富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 “如此佛门,如何不亡?” 发觉危机将?至的僧人们紧锣密鼓地将?寺庙内数量惊人的财宝偷运出去,据说运了十八次、每次都有上百只骆驼,运出去的尚不足所有财富的三分之?一。 这批数量惊人的财富究竟去了哪里,祖庭的人都是众说纷纭,一说僧人们把?财宝分别埋在了不同的地方,有很多都埋在了沙原之?下。每条浩浩荡荡的骆驼队都会带上一只怀孕的母骆驼,等小骆驼生下了,就?把?财宝埋在哪里,再当着母骆驼的面杀死小骆驼,将?鲜血洒在财宝与沙尘上,这样母骆驼终其一生都会记住这个地方。 “这个说法流传得最广,信的人最多,不过?到头来?还是便宜了花言巧语卖老骆驼的奸商,更不知白白折损了多少?人的性命。” “还有呢?” “还有人说,僧人们将?财宝送到了一处隐秘佛窟。那里有力菩萨和持国天王护佑,有机关傀儡镇守,遍布流沙机关陷阱,凶险无比,只有最骁勇善战、智计无双的人能闯过?重重危险,获得财宝。传说北赤原绿洲第?七十七任城主本是绿洲内一普通城民,误打误撞闯过?佛窟险难后,成功获取了大量财宝,风光回乡,顺顺当当成了下一任城主。不过?此类说法,更像父母编出来?作为临睡故事讲的。” 智勇双全的平民顺利通过?考验衣锦还乡的故事不论什么地方的人都喜欢,林德听着觉得还不错:“还有呢还有呢?” “还有……”希叶吠昙想了想:“还有人说,绿洲城当时就?已经存在,这批财宝直接送到了绿洲城,僧人们逃出了被抓为奴隶的命运,被绿洲城主接待,继续拿着财宝花天酒地,享乐直到老死。” 这个故事走?向不好。林德皱眉:“大师,这个故事该不会是你现编的吧?” 希叶吠昙微微一笑,并不直说。 林德瘪嘴:“当我小孩儿哄着玩呢?”故事哪会这么恶俗?若事实真为如此,那该叫历史。除非希叶吠昙亲眼见到逃出的僧人在绿洲城里纵情享乐,否则就?是出于个人恶趣味的胡编。 虽然希叶吠昙这宝相庄严的样,实在不像会为了一时趣味瞎咧咧胡编的人。 “是不是编造,又有何妨?故事真相不重要,重要的是听者获得了什么,明白了什么道理。” 这时候还想着说教呢。林德大翻白眼,希叶吠昙忽似感慨似的说:“林施主应当还没去过?绿洲城吧。” 林德心想我去倒是去过?,不过?到的时候绿洲城早就?破败了,淹得不成样子。 他反问:“大师对佛难的历史那么熟悉,应当去过?吧?” “四方云游的时候,曾经为了考据财宝去向,进过?绿洲城。绿洲城主亲自接待了我,否认了祖庭僧人携财避入绿洲城的传说。说那些?都是无稽之?谈。北赤原离祖庭的距离太?远,怎么看都不像适合藏匿财宝的地方。” “那你还讲那样的故事?” 希叶吠昙莞尔:“自然是为了讲说道理。” 林德脸更拉了,不无刻薄地讽刺:“想不到大师也会为了财宝去四处考据。” “探究考据的缘由当然不仅仅是为了财宝,还有僧人们运出去的珍本经书。相当多经书在佛难中被焚毁,七十二僧人入中原普度携带的经书并不算多,佛门发展很受限制,为了突破,自然想起这批可?能还留存于世?的经书。当时不仅仅有我,还有其他僧人在遵循不同的传说方向去追寻。” 林德有点意外,从现实时间?线来?讲,希叶吠昙根本没可?能去为中原佛门发展传递寻找失落的经书,眼前这个希叶吠昙能有如此完备逻辑线的记忆和目的,一定是融合了奚存青记忆和佛门历史上的原型人物,或许是慈航宫现任住持? 他看看四周,遁术速度太?快,看不清现在身处何处:“我们要去哪?”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去北赤原。” “看绿洲城?”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希叶吠昙摇头:“岂可?引来?如此无妄之?灾?” “你想晒死我?” 希叶吠昙笑道:“平心而论,自然是希望我们都能活下来?的,只看魔王大人肯不肯放过?这一马了。” 第0883章 轮回百转 终于抵达北赤原, 劫象里的北赤原还?是没经历侍神之灵灾难的原样,赤地千里,沙原广袤。希叶吠昙走到一处沙丘的背阳面盘腿坐下来?:“若是林施主口渴或是如何, 尽可?以与我说。” 林德心想这会估计奚存青都杀完了, 假设真的身受重伤, 要?飞过来?恐怕也要?好?一会,不知希叶吠昙的遁术水平与奚存青不知?如何,一个逃一个追, 能?维持多久的距离?不, 希叶吠昙带走他的目的就是想硬生生拖死大魔头奚存青,既被正?道门派委此重任, 水平应当?不与行云宗宗主差。 既是休息,也是等待。 林德觉得好?玩, 问:“要?是奚存青受伤不严重怎么办?” 希叶吠昙坦然道:“恐怕还?得仰赖林施主多多美?言几句。”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哈!林德不自禁地想笑。 希叶吠昙闭上?眼,专心静修, 林德顶着烈日一步步走上?倾斜的沙丘最顶端, 沙丘阳面真的烫, 烫得空气都丝丝缕缕的扭曲。他站在沙丘顶上?驻足眺望一阵, 四面都是起伏的沙丘怪石,荒凉无烟, 眯着眼看亮闪闪的沙面,似乎有蛇类游走的痕迹, 寂静无声。 林德看得无聊, 又实在是被晒得头皮发麻,退回到沙丘阴面乘凉休息, 阴面只是没太?阳直晒,实际热风一滚, 仍烫得好?像能?把人皮搓下来?,他干脆解了腰带拼命忽扇衣领子扇风,扇了一会忽然想到:哎,我怎么不掐风诀呢?刚起了个头,脚下的沙也随风流淌起来?,好?像马上?就要?把自己淹了,赶紧停下,还?是自食其力比较好?。 扇了一会身上?倒是凉快了,胳膊累得够呛,还?要?提防着奚存青过来?,要?是他过来?发现林德宽衣解带敞着个胸脯,怕是当?场要?吃了他。 左看右看扇风扇了半天,也没见着奚存青过来?,纳闷这时?间确实用得太?久了,与奚存青实力不符,难不成奚存青已?经陨落在找他的半途上?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他就心一紧,整理?好?衣装去叫希叶吠昙:“大师,大师?” 叫了好?几声希叶吠昙才睁开眼:“施主有什么想要?的?” “您和那群正?道就没有什么互道消息的手段么?” “没有。”希叶吠昙神色诚恳,“也不会有。” 怕奚存青根据法术联系直接精准定位是吧。林德腹诽,着实也没其他的办法了,挠挠头:“是不是待太?久了?” 希叶吠昙目光悠远地飘向远方;“确实有点?久了。” “你在——找我?” 希叶吠昙面色骇然起来?,他胸口突出?异常的形状,像有什么畸形的怪胎即将破壳而出?。林德吓得大叫起来?,往后噔噔急退摔了个结结实实的屁股墩,希叶吠昙表情痛苦又扭曲,不一会胸口的肉瘤膨胀到极致,血雾爆开。 林德几乎以为奚存青会从希叶吠昙胸口钻出?来?,但事实没有,希叶吠昙胸口破了个明晃晃的大洞,温热的血喷了他半身,他软趴趴地倒了下去,林德被强烈的血腥味与可?怕的死法刺激得跪地干呕。背后被人捞起来?:“看到我就想呕?”@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林德慌乱摇头:“不……不是的,我……” 该如何说?对他个人的一点?点?温情软意在残酷血腥的邪恶面前不值一提,他浑身发抖。 他觉得自己这样子,奚存青肯定会发怒,当?场摁着他把事儿办了。但奚存青没有,一把扛起他:“我们回去。” 林德被抗在肩上?,思绪乱糟糟了好?一会才找回理?智与逻辑的弦:奚存青打赢了,貌似还?毫发无伤。 他能?轻松杀死希叶吠昙,还?神不知?鬼不觉。 希叶吠昙论实力虽然可?能?不及奚存青,但应该不会差距大到对奚存青毫无反应预感的地步,除非奚存青再次变强了,而且实质性地与希叶吠昙拉开了宛如天堑般的距离,才让高僧毫无知?觉毫无反抗地被掏了个大窟窿。 他没有受伤,还?在变强,那么变强的原因只有一个……他撑着奚存青肩膀:“你吃人了?” “我吃了。”奚存青应答得毫无感情,意思明明白白:是啊,那又怎样?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林德低下头,想正?道修士安排这一手,不能?说错,也不能?说对。他们应当?是发觉了奚存青克制进食的异常状况,再一排查,很容易得知?他这个“发妻”的存在,奚存青带着他上?慈航宫休养。希叶吠昙转手把消息传给正?道,他们或许觉得,抓住他,奚存青就不会再靠吃人来?补充自身了。 可?魔头就是魔头,对他的承诺也只是承诺而已?,想遵守就遵守,想不遵守就不遵守。 林德肚子被他肩膀硌得难受,忍不住又要?干呕,奚存青猛地把他甩下来?,扣着他下巴满是戾气和不耐烦地质问:“怎么了你?” 林德怔怔望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到底没办法拿那个温情款款情意绵绵给自己掰橙子的人与随心所欲的噬人魔头结合到一块,不知?不觉就已?泪流满面,奚存青喘着气愈发暴躁:“你想我□□你?!” 林德抬手遮住眼,声音闷闷的:“你把我吃了吧。” 奚存青拽下他胳膊厉喝:“看着我!你他妈发什么疯?我吃个人算什么?我对你还?不够好??我不吃他们,他们就要?杀我!” 林德空洞地流泪:“你迟早会吃了我的。” 奚存青狂躁地抓脸,抓下道道血痕,他放软了语气,可?怜地恳求:“别这样好?吗?我发誓我不会吃你的,我要?是吃你……我会先杀了我自己,我保证,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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