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边了,箭筒里的箭全部耗光,纵马前去把箭一支支捡回来,再?弯弓搭箭,对着箭靶练习准头。 反复尝试数次,有一箭终于能射中标靶,虽离靶心还差得很远,如此赵小路仍兴奋得简直笑,一夹马肚前往下一个箭靶,张弓,射箭,准头越来越高。 纵马悠闲的文人们有些人看?到赵小路了,不过赵小路专心玩自己的,甚至骑马的时候还有意避让了他们,等他箭筒空空,打算回头再?去向?给箭的侍仆再?要一筒时,大儒忽然拍马追上?,赵小路瞥到他身影,直直冲着自己来,此时避让太不礼貌,只好勒住马,问:“先生,你有什?么事么?” 大儒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你功夫底子不错啊,师从何?人?”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赵小路不懂他为什?么找他说话,更晓得有些事不宜轻言告知的道理,不情?愿地?说:“我?的师父不是什?么大名人,他对我?很好。”想尽快甩脱他去拿箭筒继续玩,不想和陌生人说闲话。 大儒似是看?透了他的心理,取下自己背的箭筒,还有大半桶:“我?可以教你箭术,有没?有兴趣?” 赵小路眼睛马上?亮了,可想到林德,又说:“我?不认第二个师父。” 大儒想教人的兴致反而?更高了:“不打紧,我?不是让你认我?作师父,仅是传授技艺,算不得叛出师门。” 赵小路一想也有道理,说:“那麻烦先生了。” 大儒一听更喜欢了,拍马靠近,发?觉赵小路是真的……有点矮啊,马矮配短鞍,和自己的高头骏马差了好大一截。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赵小路没?在?意,他接过大儒的箭筒,稍微数了数,还有二十多支箭,够玩了。 大儒手?把手?教赵小路射箭,如何?瞄准,如何?在?有风的环境下调整箭头方向?,还说了些更拔高的“心神合一”的玄乎道理。赵小路听得一知半解,学得很快,准头大大提高,不动的情?况下基本能射中靶心,动起来的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老?是擦边飞靶,二十几支箭很快射完。 大儒从袖里取出一张纸,对纸说:“送两支箭筒来。”纸上?飞起淡淡光点,大儒把纸团起来,往侍从那边一扔:“等会他们就会把箭送来了。” 一众文人自大儒教赵小路射箭开始一直没?找着机会说话,被晾着很是尴尬,眼下终于有得空,赶忙拍马凑近,恭维道:“先生射箭英姿,不亚少年啊。” 大儒道:“射御之术好久没?练习了,每年只有来食月会的时候才有机会熟悉几把,再?不传下去,君子六艺要变成君子四艺咯,还正好和四君子对应。” 众文人哄笑,赵小路转着弓,拨弦听音,大儒阻止道:“弓不用时切不可随意弹弦,射空箭会让弓弦韧性丧失,就不如原来的好用了。” “换一把不行吗?” 大儒笑道:“弓岂能是说换就能换的,一把好弓千金难求,想用的长久当然要好好保养珍惜。” “哦。”赵小路不弹弓了,察觉有风声,回头一看?,两支箭筒并行飞来,离得近了可见箭筒上?贴了飞行符,大儒抬手?招引箭筒落怀:“给。”兴致勃勃地?驱马奔驰,声若洪钟:“放球!” 球即是射术里用来当空中靶的球形纸皮灯笼,谢家小仆在?草场边缘点火放灯,纸皮灯笼一个个飞了出来,犹如蒲公英随风而?去的种子。 大儒先搭弓射了一箭,射下来一只灯笼,身后跟着的文人们马上?一片叫好,“你来试试。”赵小路瞄准其中一个,瞄了半天射出,果不其然没?中。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大儒耐心教导,唠唠叨叨说教,赵小路射空了几箭,终于射中一只灯笼,擦着边把灯笼皮射瘪了,灯笼晃晃悠悠落下来,大儒比赵小路还高兴,连夸聪明颖悟,有良师教导,诸武精通未尝不可。 赵小路可不爱听这?种话,他练弓是一时好奇新鲜,真正陪伴他的还是断愁。 射箭练习了一天,草场蒙上?一层属于夕阳的金色光泽,赵小路跳下马,腰酸背痛大腿疼,向?大儒招招手?:“先生我?要回去啦,再?见。” 大儒亲切道:“好啊,明天办品香会,你来不来?” 赵小路对品香兴趣不大,不过人家这?么问了,他道:“等我?问过师父了再?说。”御起断愁直往师父那边去了。 再?见林德身边多出了一个人,是奚存青,不知何?时来的。林德见到他,笑笑:“玩够了?” 赵小路点点头,几步走?到林德身边,奚存青说:“明日是品香会,你家的暮鼓也会参与,去不去?” 林德本来打算不去,一听暮鼓会参与品香会,顿时改了主意,既然是信徒暮鼓要参与的活动,那就去瞧上?一瞧,好久没?看?到暮鼓了。 至于奚存青,他来依然是为了观察。 教赵小路射箭的大儒叫淳于赫,正是被自家孩子怀疑被妖物附身的大儒。 第0286章 梵寂忆梦 淳于赫是儒门若愚境大修, 风骨清高,六艺皆通,最重尊卑礼序, 作息讲究严谨, 他每日酉时前三刻必出门绕宅三周散步, 吟哦典句,邻居一听墙外吟诵之声,便知时辰, 赠予雅号“酉步先生”。 酉步先生最近不在酉时前三刻散步了, 作息去向也变得散漫飘忽起来,门下旧生也不太多指教?了, 乃至经常露出嫌弃鄙夷的神色,与过?往循规蹈矩的风格大不相同, 淳于家人都怀疑老爷子被什?么妖物蛊惑了赤忱之心,奈何淳于老爷子修为高,淳于家没一个人能完全跟上老爷子的脚步且不让他发觉, 无奈之下求助夜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夜庐对这起案件颇为重视, 调查属实之后便安排人手全天候观察跟踪, 淳于赫此?时似乎发现了自家人暗地请夜庐帮忙调查的事,出行更加隐秘突然, 鬼鬼祟祟,愈发不正常。 奚存青加入进来之后, 他倒是能跟上, 但是淳于赫也能感知到他的存在,索性就在家里待着了, 意外地?安分守己起来,生活规律一复以前, 淳于家人以为夜庐暗中出手把老爷子“病”治好了,连连感谢,实际奚存青和夜游神知道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但见如?此?,假意承认下来,一边继续观察。 直到?接到?谢家邀请函参与饮冰食月会。 所以奚存青觉得自己能和林德在草场边上碰到?真是个巧合,整片草场最适合隐藏的地?方只有这一块。 林德态度不冷不热,微妙得很,奚存青总觉得他隐藏起来的情绪就好像他欠了他一百万似的。 而且今天好像还?更疏远了些? 奚存青难得地?多想?了会,林德情绪态度转变很突然,转折点在……在放河灯那次?那卷绢布藏得很精心,他是真的没注意,且绢布上的心语他以前也看过?类似的,并?不值得放在心上。 如?此?一来,林德态度转变就显得很没道理啊。 奇怪,真奇怪,奚存青有点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的事他很快抛在一边,推敲起淳于赫教?导赵小路用箭的意义,是不是……有意让赵小路当杀人?凶手?比如?带他去某地?射箭指的靶子是个人?头……淳于赫真会用这种杀人?办法吗?存疑。 明日的品香会,从对话可知他也是会参加的了,不过?据淳于赫家人?说,淳于赫对香道了解不算多,勉强入门知表而已,不过?以他的大儒身份,进品香会也无人?敢笑他。 品香会他又?会如?何,只待明日揭晓。 射御的地?方在东边草场,品香会地?点在衔月山背风坡,名为“梵寂坡”,一片干石枯草,万音沉寂,走在石板山路上仔细瞧周围风景,亦能发现人?工造景的玄机,石头是精心挑选过?的,又?能完美融入天然初始之景,视野连绵过?去,不觉枯寂,曲线跃动,一步一变,方寸之地?仿若容纳千里河山,细草为高木,石间沙作河,芥子拟须弥。 坡上一座极大的重檐双亭,一亭制香,一亭品香。林德拉着赵小路在品香亭软垫上落座,发觉品香亭地?面略有坡度,靠后者可以稍微俯视的角度看到?制香亭内调香师行云流水的动作,细研慢磨,声音规律且轻,视听皆是享受,列座调香师皆是小有名气之辈,暮鼓亦在其中,不过?他正专心致志地?调配,并?未注意到?这边。 淳于赫来得略迟,他一来也不管其他人?,直奔赵小路而来,在一边坐下,抬头看调香师动作。 林德默然,淳于赫自坐下来起目不斜视,似乎毫无打探之心,这人?想?干嘛啊?挖墙脚?挖别人?的徒弟,想?啥呢? 林德满腹狐疑,调香师行云流水的表演也没太大心思欣赏了,直到?各位调香师基本材料制备完毕,要正式混合制香时,几?位小仆两两一对,平稳地?托着堆满材料的长桌到?外面去,分散开?来,防止香气混合,各做各的,专心致志。观香者可自由行动,想?看谁就看谁,不过?全程寂然无声。 淳于赫此?时才走近赵小路,压低声音道:“昨日教?了你这些,尚不知你的姓名。” 赵小路有点别扭:“赵小路。” “那这位……您就是赵小路的师父了?”淳于赫抬头看向林德,刹那间眼神极其复杂,令林德心中涌起怪异感觉:“是,怎么了?”口气已有三分不悦。 淳于赫谦和笑道:“没什?么,只是意外你看上去太年轻了。” 林德浅笑:“你怎么就不猜我是个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淳于赫神情变化微妙,林德感觉,他似乎很认可他的说法,却一时难以接受,最后轻呼出口气,得体地?微笑:“我明白?,不知阁下可否有兴趣与我单独讨论一二?” 单独讨论,这人?到?底想?干什?么?林德狐疑更甚,他瞥了眼赵小路,一手按住他肩,不动声色:“你先去找那边的暮鼓叔叔看吧,我一会就来。” 赵小路乖乖应了声,去暮鼓那边了,淳于赫抖抖长袍,信步迈开?,逐渐远离人?群。 背风坡尽头是一片小峭壁,远处碧浪千顷,风声呜呜,淳于赫垂着手感慨:“据说谢家为了营造衔月山之景,前后花费了三十年的功夫,所耗银钱上百万,当真是阔绰啊。” 淳于赫似乎话里有话,林德沉住气,等他耐不住,果然,淳于赫感慨之后沉默良久,问:“不知阁下高姓大名?” “林得水,如?鱼得水的得水。” 话题在此?再次僵住。 淳于赫之后又?干巴巴地?问了好几?个问题,关于朝堂时政,关于行云宗飞车,问他有何看法,朝堂之上林德不甚关心,飞车如?何发展是行云宗说了算,技术发展方向更不可能透露太多,含糊其辞地?敷衍了些,淳于赫不是傻子当然看得出来,气氛愈加尴尬。 而且他的神情说不出的难受,想?问又?似乎问不出口,纠结万分。 如?此?林德干脆直接问:“先生找我来,是为了求解什?么?” 淳于赫叹息道:“我来是有些问题,不过?现在忽觉无趣,人?生渺渺,世事无常,何必深挖根底呢?” 林德反倒觉得有意思了起来:“你是不知道了什?么?” 淳于赫没接话。 “比如?说……未来?” 淳于赫再也克制不住淡然神色,多了几?分惊恐:“你究竟是谁?” 林德打了个制止的手势:“你不用说,我不想?听,我猜对了,你猜的什?么我就不关心了。” 他背着手没再出声,背后可还?有一个奚存青呢。淳于赫也不说话了,看着远处景色心情激荡。 他是修持心法出了奇妙的茬子,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入睡与醒来,梦醒时他在现世,入梦时他在遥远的未来。 那些未来的景象在梦醒之后飞快溜走,宛如?指缝间滑溜下来的尘沙,怎么都无法完全记牢,即便醒来飞快在纸上书写?记录,为防遗忘只能用最简练的语句飞快记下显要特征,到?最后整理的时候,发现有些自己都无法回忆对照相应的梦境记忆了。 最主要的记忆是世上有一个恐怖且隐秘的势力,它沉默且低调,比现在的止戈堂还?要少为人?知,这样低调的实力却出了一个知名度极高的人?物,人?称“赵小阎王”,修士人?人?谈之色变。 赵小阎王实力很强,杀性很重,在梦里淳于赫见过?远远地?看到?过?赵小阎王一面。小阎王之所以被称为小阎王不是没有道理的,初印象很矮,宛如?瘦弱少年的身躯却压抑着浓重的杀机,仅仅是远望一眼,那股子冰冷透彻依然惊得他出了一身冷汗,猝然苏醒。 赵小阎王有个师父,据说在神秘势力里地?位很高,至于高到?了什?么地?步,姓甚名谁,被有意遮掩了,梦里也不甚清楚。 眼下淳于赫在现实里见到?了未来的赵小阎王和他师父,赵小阎王没有梦中那么重的杀气,其师父看上去也像个普通的富家公子。 但是那个神秘的势力,依然没有头绪啊……淳于赫强忍住开?口询问的欲望,夜庐的人?在暗中看着呢,不可轻易暴露。 过?了许久,林德开?口道:“早点回归正常生活吧,你家人?都很担心你,以为你中邪了。” 淳于赫才不想?谈及那帮表里不一、吃里扒外的不肖子孙:“百年之后都是一坯黄土,有什?么可说的。” 林德不以为然:“你看到?的未必是注定,我都懒得看那么多,你抓住了其中一条,就以为未来一定如?此?了?道祖都不敢这么吹。” 淳于赫诧异,林德早已转过?身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未来的走向只在自己手里。”@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想?找奚存青,让他们撤销对淳于赫的监控,许久没品尝过?被全方位监视的滋味了,乍一回味起来真是浑身不舒服。 奚存青坐在背风坡最上头,戴着个斗笠帽,身影奇妙的若隐若现:“谈什?么了?” 林德反问:“你居然没听?” “这次我不想?听。”奚存青顿了顿,“因为我感觉你会直接告诉我。” “嘿。”林德笑了,“你直觉还?真准,淳于赫他是看到?了一些关于未来的事,就吃不香睡不好鬼鬼祟祟了,就这么简单,让他别再胡思乱想?,活在当下就行了,夜庐的监视也可以撤了,怪不习惯的。” 奚存青坐着不知道想?什?么,林德忽然起了好奇心:“大哥你直觉这么强,你有没有梦到?过?关于未来的事?” “有关未来的梦……我没做过?,也不想?知道。 “最近一次做梦都是三年前的事了。” 林德的心跳忽然遏制不住地?加快:“你梦到?什?么了?” 奚存青直视着林德:“我梦到?你死了,复活之后的人?不再像你,我设下的镇道大剑被你吃了,包括我。” 第0287章 弓草之传 “我……吃了?你?”林德不自禁锁起眉头, 噫,好残暴,如?他梦中所叙的那样?是他彻底失去理智了的时候吧, 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梦是当不得真的, 我更不可能到乖乖让你吃。”奚存青一本正经的样?子, 像极了?听完恐怖故事冷言冷语把诡异气氛打得稀巴烂的早慧少年?,对奇奇怪怪一概嗤之以?鼻。 不过林德的思绪显然跑偏了去:“梦里我怎么吃你的啊?” “……”奚存青臭着脸扭过头,激起了?林德更强烈的好奇心, 缠着追问个不停, 纠缠无果?更恼羞成怒出言威胁:“你不告诉我我现在就吃了你!现在!” 奚存青被他这句随口乱说的威胁惹得微恼,语气稍重了?些:“知道这个有甚么用, 你要是真的闲得没事干,我可以?陪你切磋两招。” 林德态度顿时软了?:“好好好我不问了?。”恼还是有点恼, 扭头打算走人。 奚存青吐了?口气:“快到中午了?,吃饭去吧?” 他这次是主动?发出邀请,林德岂有不应之理?。谢家在衔月山几处风景上佳的地方修了?华楼高宇, 边吃饭边赏山景亦是一种享受, 预设菜品皆是采自山珍河鲜, 奚存青轻车熟路,点了?数样?名菜。 等奚存青点完, 仆从携单悄然退下时,他才想起, 哎呀, 赵小路还在暮鼓那挂着呢,暮鼓不认得赵小路, 中午到了?他吃什么?没人叫他不会在那一直傻站着吧? 顿时良心不安起来了?,想起来去把赵小路叫过来一起吃饭, 可是又好像觉得哪里不太对……一时间?犹豫不决。 “怎么了??” “我有点事。”林德决定去接,要是暮鼓手头的事做完了?,顺便也叫上他,“再多点些菜。” 奚存青嗯了?声,目送林德翻窗飞走。 等等,门开着,为什么非要翻窗? 梵寂坡上。暮鼓在参与品香会前事先服食了?无饥丹,可以?一天之内不饮不食,专注于调配香道,来看他的人不多,王母香官的名声仅限于云海而已,跟着乔海印到了?天宝,又要重头开始,饮冰食月会便是一个重要的打开名声的契机。 他专注于调制时,偶尔也会瞥一眼来观看的人。观看的人来来往往,没几个固定的,其中一个生得矮小的孩子自从一来就?没动?过,托着腮看得很专注,专注的观众总令表演者?心有所慰,好感大增。 林德从天落下来,微笑着打招呼:“好久不见啊暮鼓。” 长桌底下飞起来一团红红的东西,欢快地叫着哥哥扑过来,林德弹了?弹红药,问暮鼓要不要去吃饭,暮鼓说自己这边走不开,无法享受少爷好意了?,让红药跟着去。 奚存青等待许久,等来一个孩子,一个小药灵,药灵他知道来历,平静地说:“他那边走不开?” “嗯。”林德坐下来,奚存青转头吩咐可以?开始上菜了?。 这顿饭吃得不怎么专心,红药身量太小,在碗碟缝隙中蹦跶,菜都?是林德帮她择的,奚存青全程默然。 一桌美食享用得差不多了?,林德擦擦嘴,奚存青终于开口:“味道如?何?” “还可以?。” 午饭结束之后,林德心情好了?那么一丢丢。 奚存青终究不是纯粹的榆木脑袋,向林德述梦之后,他恍然觉悟,林德可能?并不在乎那个送灯的女孩子表达心意。 他真正在乎的是……忽然不敢接着往下细想了?。 林德吃完午饭,回竹屋里歇着了?,摇扇子睡午觉。窗外夏日蝉噪声声悠长,竹风满室,红药扒在扇头上上下下,像坐滑滑梯一样?:“呦呼——”玩得开心得很。 舒服啊。 扇子摇晃的频率越来越慢,最终扑落到胸口,蝉噪再此刻都?仿佛寂静了?下来。 林德睡着了?,红药也睡着了?。 不远处的奚存青再次踏入这片竹林,随手摘了?片叶子,信口吹歌。 沿着竹林小径慢慢走着,竹屋的边角隐约可见,他停下脚步,抬头,赵小路勾着竹子倒吊下来,竹子被他的重量压得发出:“你来干什么?” 奚存青稍微退后了?一步:“他睡觉了??” 赵小路嗯了?声,竹子往下一压,松脚整个人在半空中转圈回正稳稳落地:“你和师父是朋友?” “……对,朋友。”奚存青看到他手上还拎着一根细瘦竹枝,弯得很厉害,两端扎了?个孔:“你要做弓箭?” 赵小路神?色有点不自然:“做着玩玩的。” “我以?前也做过。做弓弦的话,有一种草特别合适做弓弦,要不要跟我去找找看?” 赵小路心动?了?,一口答应:“好啊!” 用来做弓弦的草叫土话叫麻点儿,正名泪斑草。草茎草叶遍布深褐色麻斑,乍一看很像得了?霉病。相传这种草以?前没有麻斑,开的粉绒绒的小花,生命力?强,一开就?是一大片。有个相貌美丽的女妖怪很喜欢这种花,她种了?满坡的心爱的花,春风吹来,花坡吸引了?一个采药人,采药人起初不知道女子是妖,一见倾心,热烈追求女妖,女妖抵不住,答应了?,两人成婚,生子,过着简单且快乐的生活。 直到一个道士路过,一眼看出女子是妖,偷偷告诉了?采药人,采药人才知道自己的枕边人原来是妖,大为惊恐,请道士出手除妖,女妖并不愚蠢,倒地濒死的前一刻,血与泪洒透了?生前最喜爱的花。 女妖死了?,采药人续弦娶了?一个农妇,满坡草被采药人一把火烧掉,次年?春风再临,新生的草都?沾上了?女妖的泪斑。 赵小路搓着绳子,有点难受地说:“这个道士有点坏啊,道门真有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吗?” “要论人,什么样?的人都?有,并不因出自道门而多什么或少什么。”奚存青把三根泪斑草绷直,切成相等长度,手搓绳子,“再讲一个,泪斑草的来历各地有不同的版本,这个是比较好玩的一个故事……” 奚存青见识广博,有趣的故事一个接一个,赵小路听得入迷,不知不觉做弓弦的草绳搓好了?,打算用来当弓的瘦竹竿被烤制半弯,穿孔结绳,扎紧,一把玩具小弓做好,还要配箭矢箭筒。竹筒现斩,箭用竹枝,一头削尖,一头噼出三条缝,插上竹叶充作箭羽:“做好啦,我先试试。” 玩具小弓的射程不远,拉紧也只能?射出十步开外,赵小路照样?玩得很开心,左射一箭,满林子乱跑,还试图用小弓去射麻雀,惊得竹枝上麻雀乱飞。 奚存青看着他无忧无虑玩闹的背影,不知不觉扬起笑意。 乔海印的身影在竹林小路尽头施施而来,见到奚存青,礼节性地问了?声好:“道子也来了??” 奚存青对他的出现稍感意外,他之前就?查过参与饮冰食月的会客名单,乔海印在列但他把名额让给林德了?,造了?一桩偶遇的巧合,没想到还能?在这看到他。@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乔海印见他稍微的停顿,知他是心有疑惑,笑道:“找了?别的门路,来看看我义弟近况如?何罢了?。” “他睡午觉,现在……好像已经醒了?。” 乔海印道一声谢,直往竹屋那边去。林德半醒不醒的,红药在他脸上跳来跳去,活泼得很:“起来啦起来啦,去看暮鼓那边做得怎么样?了?嘛!” 林德努力?掀动?眼皮:“还早着呢,他自己都?说过没一下午完不成的。” “万一有人故意他怎么办?你去看看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林德闻言终于起来了?:“行?,就?去看看。” 正巧乔海印进来,林德对他的出现亦是吃惊不小,不过聊过之后,便知乔海印此次前来是有目的的。 宋明那边还算安稳,交接工作准备充分,至于外部因素,有神?祝和应阳秋双重庇佑,宋明暂无大碍,仅有的几次危机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每次逢凶化吉甚至给闷头做事的宋明蒙上了?层神?秘色彩,云海郡城内已有奇奇怪怪的流言,说宋明命格特殊,是个不吉利的讨债鬼,与他合作会被吸走财运的话,不过暂时还未影响到生意,宋明也在着手调查流言根源。 秘密工坊那边的研造进度已经相当超前,山地早两年?前就?无法满足茅采翰的需求,他独自跑去重潮海去物色新的厂地,不过乔海印这边表示很难办,重潮海太远,妖生地不熟,没有足够的人手力?量可能?很难守住秘密。在重潮海混妖的大多是来自海洋深处的海兽,性情亦如?大海般阴晴不定,说好听了?叫豪爽直白,说难听的就?叫暴躁无理?,妖和人一样?,一方水土养不一样?的妖族,重潮海风高浪急之海,养就?了?脾性出了?名暴躁的海妖一族。 荀家那边恰恰与乔海印相反,他们支持茅采翰的决定,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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