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天,直至烟头烫到食指才回神。 「我要你参加我的生日宴,以妻子的身份。」 「还有必要吗?」 「别管那些,能不能来?」 「能。」 “最后一次。”姜音补充。 提醒他,也提醒自己。 第052章 哥哥比老公重要是吗? 某私人庄园内。 崔静阳带着五十几个员工正布置场地。 花海,气球,烟花,夜灯,还有Heart of Eternity。 赶来凑热闹的裴牧看见锁在保险玻璃柜里的宝石项链,眼珠子瞪得发直。 “这玩意儿不是‘真爱系列’的Queen,宝石界的DR吗?买一次就失去资格…… 砚哥打算在生日宴上送给自己?” 崔静阳翻了个白眼,“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你周围!砚哥要表白。” 裴牧喝了口红酒,险些呛吐:“他一个已婚人士,跟谁表白?” 崔静阳淡声:“能是谁?那个白眼狼。” 裴牧挠头,“姜音啊?俩人都结婚了,还搞这一出,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我特么去问谁?他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有资格多问吗?” 裴牧攒眉:“白磷啊你?又没人点你,你燃个什么劲儿!” 两人都默然,半晌后,裴牧忽然问:“知予怎么办? 前阵子才从姜渡那里打听到砚哥和那个姜音只是协议结婚,而且在闹离婚。 知予好不容易看到点希望,岂不是又要被砚哥无情掐灭了?” 崔静阳点烟:“砚哥骨子里就是贱,知予守在他身边那么多年,他早就习惯了,所以从来不把知予的付出当回事。 只有彻底失去一回,他才能看清自己到底爱谁。” 裴牧听得胆战心惊,后背直冒寒意,“你说这些干什么?又不能真让知予消失。” 崔静阳咧笑,“废话,我就是嘴上说说。” 裴牧一甩手,帮着布置花海去了。 崔静阳面向城堡站了一会儿,掐烟,掏出手机。 「傅砚礼今晚八点要向姜音表白。」 对面回:「嗯。」 崔静阳做不到像对面一样淡定,追问:「有办法吗?」 「别着急。」 崔静阳啐了一口。 不着急,他怎么可能不着急! 知予最近本就情绪低迷,哪里经受得起如此打击! 晚上七点,天际流霞如奔,宾客大都已到场。 傅砚礼不是张扬的性格,每年生日宴,除了族中亲人,就是请些志同道合的生意伙伴,例如沈忻和万丹。 “干嘛呢?” 宾客都在外面,就傅砚礼一个人躲在城堡客厅内,沈忻蹑手蹑脚走近,从身后轻拍他的肩。 傅砚礼不动声色叠起信笺,塞进裤兜,“没,没什么。” 沈忻好笑,“我说兄弟,你结巴什么?还有你这场景布置,你不说是生日宴,我特么以为你要跟谁求婚。” 傅砚礼沉默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红酒。 沈忻爆笑如雷,“不是,你这……真让我猜中了?” “笑完滚。” 傅砚礼从来没这么紧张过,心率一直在手环报警的边缘线上蹦哒。 手不自觉发抖,眼皮乱跳。 他其实有点不太能理解自己要干什么,明明知道她心意已决,干嘛非要破釜沉舟,撞一回南墙呢? 这在生意场上,简直就是一场赢率微乎其微的豪赌,是惯爱十拿九稳的傅砚礼最嗤之以鼻的行为。 可他做了。 沈忻敛笑,欠不愣登地揉傅砚礼的肩,“哥儿们挺你,加油!” 傅砚礼肘击他,“滚远点儿!” 沈忻吊儿郎当往外走,迎面遇到神色焦急慌张的洛西汐,他礼貌让路,“洛小姐。” 洛西汐仓促朝他弯了弯唇,直奔傅砚礼,“砚礼,突然有事,我得先走了。” 傅砚礼“嗯”了声,“什么事?急成这样?” 洛西汐犹豫一秒,如实道:“都怪我,失个恋非哭哭啼啼,害得家里人担心,以为我被姜渡欺负了。 下午那会儿,我堂哥开车把姜渡撞了,姜渡现在人在医院,我得去看看他伤得严不严重,尽量把这事儿私了了。” 傅砚礼听得蹙眉。 “我走了。砚礼,生日快乐。”洛西汐说着,抱了抱发愣的傅砚礼,步履生风地离开了庄园。 沈忻站在门口听了全部,还朝与他擦身而过的洛西汐笑了笑。 “早不撞晚不撞,偏偏今天撞,偏偏这会儿进医院。”沈忻叹了声,“命运戏弄痴情的狗啊。” 傅砚礼飞去一记眼刀,沈忻识趣地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傅砚礼心烦意乱地给姜音发去消息:「你人呢?什么时候到?」 姜音回:「对不起,我哥出车祸了,我没法赶过去了。」 又补一句:「生日快乐。」 傅砚礼气得发笑,把自己砸进沙发:「为什么没法赶过来?你是你哥的主刀医生?」 姜音这种时候没心情和他胡闹,直接摁灭手机屏幕,坐在抢救室外的长椅上暗暗祈祷姜渡不要有事。 她已经给姜聿民和庄岚打过电话了,姜聿民说他们正在朝医院赶,不等姜音问他们还有多久能到,姜聿民就不耐烦地挂了电话。 手机频频振动,姜音点开,瞥见傅砚礼狂轰乱炸的消息,眉头紧锁。 「哥哥比老公重要是吗?」 「不对,他早就不是你哥了。」 「姜音,一个野男人,比老公重要是吗?」 莫名其妙得让姜音想给他拉黑。 傅砚礼握着手机,对面的沉默和冷待是比刀尖还锋利的武器,轻而易举就搅碎了他的理智。 等不到回复,他直接打去视频电话。 被挂断。 再打,还是挂断。 姜音忍无可忍:「他是我哥!现在正躺在抢救室里生死未卜,你让我抛下他去给你庆生,我踏马还是不是人!」 打这段字时,手都在抖。 要不是抢救室外需要安静,她早就接视频骂他了。 傅砚礼突然从沙发里起身,直奔停车区。 车子轰然发动,却在快出庄园大门时被管家伯拦住。 傅老爷子抬起拐棍敲敲引擎盖,示意他下车。 傅砚礼紧绷着脸,僵持着不动。 傅老爷子绕至主驾驶车门外,好声好气:“下车,你要丢下这么多宾客去哪?” 傅砚礼握着方向盘的手用力到指骨泛白,他该怎么宣之于口? 难道告诉老爷子,他打算把自己也撞进抢救室,看姜音到底会怎么选? 其实不用试,他知道答案。 自南荣定出现的那一刻起,傅砚礼就知道他在姜音心里永远也不可能比得过姜渡了。 姜音对姜渡的依赖和信任,累积了二十多年,早已如长城金字塔般,不可撼动。 而傅砚礼和姜音,高三才阴差阳错说了第一句话,此后天南海北,最远的时候,隔着遥远的太平洋。 他想要她的感情,也得考虑现实吧,三年和二十年,怎么比? 他一直都知道,他只是不想认输。 “下来吧。”傅老爷子温柔地哄,“你今天要是离开,所有人都会揣测你们的感情出了问题,流言蜚语的裹挟之下,你们两个新瓜蛋子更加处理不好爱情这门难如登天的课题。” 第053章 小音,和砚礼离婚以后,你考虑再婚吗? 傅砚礼到底还是下了车。 傅老爷子拍拍他的背,以示安慰,“并购X公司的事,办得很不错。我听罗习说,这次多亏姜音帮了个大忙?” 傅砚礼有气无力地“嗯”了声。 傅老爷子没再说什么,宣布晚宴正式开始。 万丹在沈忻身边落座,“怎么没看见傅太太?” 沈忻惋惜,“别提了,本以为有生之年能亲眼目睹傅砚礼这家伙当众表白,谁知道姜渡偏在这时候出了车祸。 弟妹肯定得顾姜渡,来不了了。” 万丹讶异:“车祸?严重吗?” 沈忻摇头,“我哪知道。” 万丹后知后觉,“你说傅砚礼要表白?和谁表白?傅太太?” 沈忻挑眉,不置可否。 万丹失笑,“难怪,我刚才在某束鲜花里看见了Heart of Eternity。 可惜,太晚了。” 沈忻愣了愣,“什么?” “我说,傅砚礼这一切做得太晚了。傅太太的心都凉透了,Heart of Eternity再贵重,这场告白再盛大,有什么用呢?” 沈忻低声:“你怎么知道我弟妹的心早就凉透了?” 万丹倚近,故意卖关子:“女人的直觉。” 虽然只是一场饭局,可姜音的状态,看傅砚礼的眼神,万丹都再熟悉不过。 那就像在看另一个自己。 明知道不能爱,却偏偏控制不住自己,一边纵容自己沉沦,一边又厌弃自己拿不起放不下。 *** 姜渡失血过多,送到医院时已经休克,万幸抢救过来了。 姜音要是下班早,会去住院部看看他。 每次都能碰到洛西汐。 因为发现姜渡的VIP病房里就没断过补品和果篮,姜音自此下了班就往那里跑,既省晚饭钱,还能吃得特别滋润。 这天晚上,姜渡只是随口说了句想吃甜品,姜音还没反应过来,洛西汐已经起身,“我去买。” 目送洛西汐离开,姜音歪嘴:“哥,这么好的西汐姐,你再不睁开眼好好珍惜人家,会后悔一辈子的。” 姜渡淡淡弯唇,“小音,如果是你,你是选那个很爱你的人,还是选你爱的人?” 姜音往嘴里塞橘子,咕哝:“我两个都不选。首先,我要是不喜欢一个人呢,是真的没办法强迫我自己和他在一起,其次,要是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我实在受不了那种委屈,马上就会收心找下一个。” 姜渡失笑,“那砚礼算什么?” “算我脑子一热。” 过了很久,姜渡敛眸,看似在削苹果,实则注意力全放在耳朵上,“小音,和砚礼离婚以后,你考虑再婚吗?” “肯定呀。” “有中意的了?” 姜音笑,“哪能这么快,离婚证还没到手,我就去找男人,不太好吧?” 姜渡心里犯堵。 “找”,她还要“找”。 似乎对他,就真的从没有过那种心思。 可明明从认识的那天起,他们就都心知肚明,两人之间没有血缘关系。 也明明是最熟悉最信任对方的人,却永远无法缔结一纸婚约。 姜渡实在难以甘心。 “小音。” “嗯?” “其实我们——” “可以试试看”卡在姜渡的喉咙里,换成了“真的很像”。 “我也宁愿等一个她爱我我也爱她的人。” 话音落,病房门外什么东西跌落,姜音跑过去开门,瞥见洛西汐落荒而逃的背影。 门外放着各式各样六七块小蛋糕。 都是姜渡喜欢的玫珑瓜口味。 “哥,你无形中又给了西汐姐一刀。”姜音将蛋糕悉数摆在姜渡床头。 姜渡逼出个泛苦的笑。 点开洛西汐的头像,“刚才那些话并非我故意……”已经输入聊天框,又统统删除。 感情这件事,本来就没办法对得起牵扯其中的每个人。 哪怕他只是将西汐当朋友也不行。 贪心的代价,就是会像傅砚礼那样,一点点错失姜音的爱。 …… 姜音回到出租屋,正准备烧水洗澡,忽然收到宁曦发来的图片。 图片背景是宁曦目前在拍剧的拍摄现场。 身材火辣的乔雪涵拉开了通身耀黑的超跑车门。 傅砚礼衣袖挽起,冷白的腕骨搭在方向盘上,黑衬衫微敞,依稀可见玉质锁骨。 他的五官尤为精致,眉骨高挺,鼻梁优越,下颌线锋利,喉结性感。 狭长的眸微眯,歪着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散漫慵懒。 天将暗未暗,灯下,他的脸被映出几许朦胧迷离的光。 怎么说呢,人间尤.物不过如此。 「姐妹,乔雪涵这几天快得瑟死了,恨不能让全剧组的人都知道她勾搭上了傅砚礼。」 「我给你学学啊。」 下面是紧随发来的语音。 “这是傅总带我去吃的午餐,太贵太高级了,一顿饭好几万,我都不敢多吃,特意打包回来让大家尝尝的。” “这是傅总看大家为我服务太辛苦,特意请大家喝的奶茶,每个人都有,不用抢哦。” …… 姜音耐心听完宁曦夹着嗓子的模仿,回:「反正也快杀青了,你再忍两天吧。」 宁曦自从进了现在这个剧组,几乎每晚都在和姜音吐槽乔雪涵这个“加戏咖”。 加戏就算了,人家家底厚背景硬,有资本横,宁曦不说啥。 可乔雪涵实在太不敬业了,威亚不吊,打戏不练,下水戏更是想都不要想。 但就是特别执着于露脸。 所以苦了宁曦,每条戏基本都是先对着替身演,再对着乔雪涵那张瓷娃娃似的脸演。 都快精神分裂了。 宁曦抓狂:“我真的快忍不了了!” “姐妹,你啥时候变成资本呐,我还等你包养我呢!” 姜音回:「路漫漫,其修远兮。」 宁曦甩来一个无语的表情。 热水器烧好了水,姜音脱衣服,拧开花洒。 热水浇润全身的刹那,脑子里忽然铺天盖地冒出傅砚礼的脸。 她刚把浴室那次的场景赶出去,傅砚礼生日宴上的场景又闯了进来。 姜聿民赶到医院后,姜音默不作声地离开,打车往傅砚礼给她发的定位赶。 时间已是九点,庄园里那片花海依旧明亮如昼,美得让人呼吸一滞。 傅砚礼坐在花海里,抱着吉他,弹唱《浪费》。 “……没关系你也不用对我惭愧,也许我根本喜欢被你浪费。 随便你今天拼命爱上谁,我都会坦然面对……” 他的嗓音低沉温柔,饱含大提琴的深情与质感。 拧得姜音的心也跟着酸涩不已。 聚光灯下,姜知予一身洁白优雅的长裙,坐在傅砚礼身后,弹钢琴伴奏。 姜音忽然想起来,高中时期的文娱汇演,她也是这般藏在人山人海的学生堆里,看着宛若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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