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以姜初霁才会提起这件事,先看看她这位大哥目前什么态度。 然而她才刚开口,就被姜砚川打断。姜砚川把脸别过去,声音透出冷淡:“初儿,我不想提她。” “……”姜初霁顿了一下,语气放软几分,“那我不说了,哥哥不要生气。” “我没有生你气,”姜砚川把脸转回来,叹了口气,又摸了摸少女的头,“时辰也不早了,你早点歇息吧。” 姜初霁乖巧点了点头。 目送姜砚川离开后,姜初霁靠在床榻上。 今天晚上,周姨娘被姜炳荣打了一巴掌,又被关禁闭。姜洛薇此刻,也被禁足在她房间。 这对母女在几日前姜老夫人的寿宴上还风光得意,怕是压根没想过,今日会出现这种局面。 茯苓提着一个食盒,迈着步子走进屋内:“小姐,你让厨房做的夜宵准备好了。” 姜初霁打开食盒,看了一眼。 里面是一盘油亮腻人的梅菜扣肉,一盆滋滋冒油的油炸丸子,一碟金黄酥脆的油炸糕,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红豆汤圆。甚至,还有一大碗米饭。 完全是两三个人的分量。 这些碳水荤菜糖油混合物,最容易发胖了。 半夜这个点把这些东西吃下去,第二天就能长两三斤。 姜初霁面色淡然,把食盒盖上,提了起来:“走吧。” 茯苓一愣:“原来小姐让厨房做夜宵,不是给自己吃的啊。”她就说,小姐怎么可能吃得下这么多东西。 姜初霁轻扯唇角,眸光清澈。笑起来像个看着纯真无害,却杀人不眨眼的反派。 “我那位姐姐,晚膳为了维持形象就没吃几口,现在被关在房间应该饿坏了吧。” “我这个当妹妹的,当然应该带着吃的去看看她,你说呢。” 第24章 扭曲 姜初霁提着食盒,去了芳华院。 此时的芳华院一片寂静。 有两个护院守在姜洛薇的卧房外,见到她的身影,有些意外:“二小姐,您怎么……” 姜初霁脸上带着清浅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柔且温暖。 她抬手示意了一下手里的食盒,声音温软,仿佛能将人的心都融化了一般。 “我惦记着姐姐今日晚膳没吃多少东西,让厨房做了些夜宵给她。” “父亲说,没有他的允许不许姐姐出来。但应该没说,不允许我进去看望姐姐。” 少女的眼神中透着真挚,丝毫没有做作之态。两个护院面面相觑,对视一眼。 这二小姐,也太善良了。 周姨娘买通丫鬟诬陷二小姐,让她之前吃了那么多苦头。 但二小姐竟然不心生怨恨就算了,甚至还怕大小姐被关起来肚子饿,特意来送吃的。实在是让人感动。 于是那护院让开路道:“那二小姐进去吧。” 姜初霁踏进卧房,就看见房间里满地狼藉。不少瓶瓶罐罐被摔坏一地,连枕头都被扔在地上。 趴在床榻上的姜洛薇听到动静,红着眼转过身来。对上这张清纯动人的脸,一瞬间面容都有些扭曲。 “……你来做什么?” 姜初霁仿佛察觉不到对方的敌意,不紧不慢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 弯腰伸出纤纤玉手,将地上的枕头轻轻捡了起来,笑容恬静:“我担心姐姐肚子饿,给姐姐带了些夜宵,顺便来看望下姐姐。” “姜初霁,你别装了,” 屋里没有旁人,姜洛薇也不想装什么姐妹情深,咬牙道,“看到我娘亲和我被禁足,你很开心吧?” 今天的事情,好像和姜初霁没什么关系。但姜洛薇就是觉得,这件事和姜初霁脱不开关系。 可她想不通,一向对姜初霁这个妹妹十分冷漠的大哥,怎么突然就那样护着她了。而且大哥会怎么会突然去了临城,找到那个芳儿带回府替姜初霁澄清?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眼前的姜初霁,简直像是变了个人。 以前的她唯唯诺诺任人拿捏,现在的她一举一动,根本让她捉摸不透。 姜初霁眨了眨眼。眼神纯真,看上去人畜无害,说话也慢悠悠的。 “姐姐,你怎么会这么想。哪怕知道了真相,我也没有怨恨姨娘。” “在姨娘和姐姐被带走之后,我还和父亲替姨娘求情,让他不要关姨娘太久呢。” 姜初霁视线落在对方身上。 姜洛薇大概永远也不会想到,那支找不到的芙蓉金簪,是她上午趁着一群人混乱的时候,亲手塞进桌缝的。 她知道姜砚川今晚会带人回府替她澄清,所以她有意要给这场戏加点火。 姜炳荣和姜老夫人不分青红皂白,就认定是她偷了金簪。 他们当时骂得有多难听,罚她有多重,簪子找到时候他们的脸就会有多肿。 那一鞭子,她知道会有人替她挡。 那一下打在姜砚川身上有多疼,她这个大哥就会有多后怕,多心疼她这个妹妹。 而且,如果没有这一鞭,怎么能让大哥毅然决然与所有人为敌,站在她这边呢。 “够了,不用你在这里装好人。”姜洛薇眼里都是恨意。 如果不是姜初霁,自己的娘亲现在也不会被关进梅香院那种鬼地方。 “既然姐姐这么讨厌我,那我还是走吧,”少女流露出几分遗憾的神色。 目光若有似无扫向食盒,漫不经心地引诱,“不过,我给姐姐带来的夜宵,姐姐还是吃一点吧,别饿着自己。” “谁要吃你带的东西!”姜洛薇毫不犹豫道。 又想到什么,面带一丝讥讽,“你不要以为,现在有大哥给你撑腰护着你,你就可以横着走了,二哥可是这两日就回来了。” 等二哥回来,看姜初霁还如何嚣张。 ……二哥。 姜初霁轻轻摩挲着指尖,未置可否。 见姜初霁离开,姜洛薇立马就走向桌子,想把那食盒摔了。 可手触及食盒的一瞬间,她的肚子就叫了进来——今天晚上,她确实没吃多少东西,早就饿得不行了。 就看一眼,看看都有些什么好了。 姜洛薇忍不住打开食盒,看见里面油亮诱人的梅菜扣肉、油炸丸子和油炸糕,下意识吞了口口水。 姜初霁应该不会在给她的食物里下毒吧? 谅她也没有那个胆子。 这样一想,姜洛薇忍不住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就夹起一大块扣肉塞进嘴里。然而这一吃,就停不下来了。 … 翌日。 一早,相府的总管事来宜兰院送银子。 姜初霁直接从里面拿了十两银子,极为自然塞进对方手里:“多谢朱管事费心,来我这跑一趟。” 朱彪没想到曾经最为木讷的二小姐,如今竟也这么懂人情世故,还一下给这么多。 收下赏钱,当即乐得合不拢嘴:“哪里哪里,多谢二小姐。” 姜初霁浅浅微笑:“不过,我难得出府逛逛,想自由些。朱管事就不必替我备相府的马车了,也不必另外派人跟着我,我带着茯苓自行安排就是。” “这……”朱彪有些为难。 姜初霁随即道:“朱管事放心,京城是天子脚下,治安向来很好,我不会有什么事的。” 朱彪想了想,才道:“那便随二小姐就是。只不过天黑之前,二小姐可得回府来,不然老爷那边我也不好交代。” 姜初霁点头:“这个朱管事放心。” 出府之后,姜初霁自己找了辆马车,跟车夫报了位置。 茯苓一脸不解:“小姐,咱们好不容易出府玩,怎么不去热闹的集市,反倒是要去一家客栈?” 姜初霁眯了眯眼:“去了你就知道了。” 走进客栈,那掌柜的正站在柜台后算账,听到动静抬起头,一眼便认出了姜初霁。 眼睛顿时一亮,连忙脸上堆满热情的笑容迎上来,声音响亮又透着十足的殷勤劲儿。 “小姐,是您来了。您放心,我们可是把夫人精心照顾着的,保准您满意!” 夫人? 茯苓不知道掌柜说的是谁。 待随着小姐上楼,推开房门看见那道身影,她顿时说话都不利索了:“夫,夫人?!” 她该不会是在做梦吧!她家小姐竟然这么神通广大,把夫人从城外给接回来了? 第25章 当狗 房内的妇人静静地坐在窗前,一头乌发挽成整齐发髻,没有一丝凌乱,看得出是个讲究细致的人。只是眼角蔓延出些许皱纹,身形也极为清瘦。 然而即便如此,那面容也依旧透着一种大家闺秀、温婉端庄的气质。 此刻,陈清莞正对着窗外发呆,眼神有些空洞。听到动静,她下意识转过头来。 当看见少女的身影,她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里瞬间有了光彩,眼眶也霎时红了起来:“……初儿,你来了。” 尽管十年不见,茯苓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真的是他们夫人。 可夫人不是从那事之后,就被送到了城外老宅,老爷还下令任何人都不得前去探望吗? 夫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娘亲,”姜初霁走上前去,握住对方的手,“这两日您过得还好吗?” “这里的掌柜很上心,娘在这里待得很好,初儿不用担心,”陈清莞又看向一旁的茯苓,眼里闪过些许迟疑,“你是……” 茯苓往地上一跪,眼中饱含热泪,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夫人,我是茯苓。” “茯苓……你是兰心的女儿,从小跟在初儿身边的,”陈清莞恍若隔世,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有些悲戚,“是我对不起你母亲……” “娘亲,我今日过来,也是有事要问你。” 看到母亲这副模样,姜初霁轻叹口气,拉着她坐下。 “当年的事,我知道时娘亲已经被送出城。这些年来听得旁人议论,我只坚信娘亲是清白的,定是被人陷害。” “我说过,我会帮娘亲洗清污名。所以娘亲,我需要你把当年那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我。” 已经过去了十年,可那日发生的一切,仍旧清晰地刻在陈清莞的脑海中。仿佛深入骨髓,每一个细节都不曾忘却。 她微微抬起头,神色因回忆而染上几分痛苦。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那一夜,是你父亲寿宴。你父亲酒兴甚好,我便陪他多喝了几杯。” “后来你父亲喝多了,我便扶他回房歇息。只是不知怎么,我也准备歇下时,只觉得一阵头晕。那种昏眩不同于酒醉,我一下就失去了意识。” “待我被咣当一声吵醒,就见你当时才十岁的大哥呆呆看着我,旁边跟着个丫鬟。再低头一看,我发现自己竟在柴房,只穿着……亵衣,伏在府上一名负责运菜的下人身上。那下人上半身也赤裸着,当时也满脸惶恐。” “那丫鬟顿时尖叫起来,引来了不少人。等我慌忙把衣服穿上时,你父亲和祖母,还有周宜芝都已闻声赶来。” “当年我二十六岁,那下人才十七岁,年轻力壮模样也很俊俏,只是是个哑巴。之前我看他人很机灵又好学,只因家境困苦才来相府做事,曾送过他一本识字的书。” “有人从他的房里搜出了我的一支发钗,又从我房里搜到一封字迹歪扭的信,信上写满了对我的倾慕。” “你父亲勃然大怒,认定我与那下人早有私情。又趁今晚他酒醉与那人来柴房……无论我如何解释,你父亲都不相信。” “周宜芝当即跟你父亲提出,不能让这等丑事外传。于是那下人被你父亲叫人拉下去乱棍打死,信也被烧了。兰心为了证明我的清白,竟还不待我阻拦,一头撞死在柱子上。” “再后来,当时在场的丫鬟下人都被相府警告遣散。而我,则被你父亲以保全相府名声为由送去了城外,被关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这一待,就是这么多年……” 说着,陈清莞早已泣不成声。 如今,她哭的甚至都不是自己。 她哭的是兰心,还有那明显也是被利用陷害的下人。两条鲜活的生命,都因她而死。 是她太没用。保护不了自己,也保护不了身边的人。她又庆幸此事被遮掩,她受苦可以忍受,否则她的三个孩子也会因她受到牵连,遭外人白眼。 陈清莞此时还不知道,她当年还不到五岁的女儿,在她离府之后也被送去了寺庙,受了整整十年的欺凌。 茯苓听到自己母亲的死,在一旁也哭红了眼。 姜初霁的目光透出寒意。 越是愤怒,她的脸色就越是平静。 那下人竟直接被打死了,信也被烧了,也就意味着,最直接的证人和证据已经没有了。 当初见证此事的所有丫鬟下人都被遣散,如今十年过去,早就不知他们身在何处,又有谁知道内幕。 周姨娘这一招“避免丑事外传、保全相府名声”,借姜炳荣的手消除了所有证据,真是高明。 不过,最能证明这件事清白的,也是这个始作俑者。 没有人比周姨娘更清楚,整件事背后的真相和细节。 “我知道了,娘亲,这件事我会筹谋。” 姜初霁微微眯眼,抬手拭去母亲脸上的泪,“我在想,你住在客栈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相府如今不能回,那忠远侯府……” “不行。” 听到忠远侯府四个字,陈清莞更是肩膀颤抖,眼里全是痛苦之色。 “初儿……你不知道,当年你外祖父和外祖母一直希望我嫁给一个愿为了我不纳妾室的男子。哪怕身份门第没有那么高,至少能夫妻和睦,没有宠妾灭妻的事情发生。” “但当年,我执意要嫁给已经纳了周宜芝为妾的你父亲,并且几次和你外祖父外祖母争吵,甚至把你外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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