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腰间的佩刀,朝着门缝就劈了过去。 墨九震惊地瞪大眼睛。 他找能人巧匠锻造的,能削铁如泥的精钢佩刀,是能这么用的吗? 只听哐当一声,大门里面的木栓被应声劈断,掉落在地上。 姜初霁随即抬起手,将宅子的大门推开。 然而这制造出来的动静,也让宅子里的人闻声而出。是一个中年护院,和一个看上去就面相精明的妇人。 两个人显然是听到动静,匆忙穿了衣服出来,看见院内站着的少女和男人吓了一跳。 而且,一看那个身姿笔挺的黑衣男人就不好惹。 那护院抄起一根棍子,强压下恐惧大声质问:“站住!你,你们是什么人?大晚上私闯民宅想做什么?!” 姜初霁脸上没什么表情,直截了当问道:“相国夫人被关在哪里?” “什么?” 那护院闻言,顿时脸色一变,“你们到底是谁?打听这个做什么?” 姜初霁歪歪头,示意这两人看向身旁的墨九,挑眉:“你们,看见我身边这人腰上的令牌了吗。” “这是皇御司的令牌,正是皇御司指挥使命人随我前来的。皇御司,你们应该知道的吧。” 皇御司! 传说中直达圣意,杀人不眨眼的皇御司。那位指挥使墨池霄大人,便是位高权重的疏国公。 皇御司的命令,就可能是当今圣上的旨意。任何不服皇御司命令的人,都可以被当场斩杀。 姜初霁将二人惊恐的神色尽收眼底,漫不经心道:“所以,我再说一遍,相国夫人在哪里,带我去见她。” 第13章 污名 直到姜初霁已经被人带路往前走去,墨九才反应过来。 他刚才的确是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 少女说的话也是事实。的确是他家大人命他随她前来的。 但看现在这护院和这妇人诚惶诚恐的模样,他们理解的意思,显然和事实完全不一样啊! 说好的只是来送个人,再把人送回去。怎么就成了少女要做的事情,就是皇御司的指示了? 墨九猛吸口气。 此时再看看少女从容不迫的背影—— 这哪里是什么胆小懦弱,资质蠢笨的相府嫡女。分明是只扮猪吃虎的狐狸,还是只狐假虎威的狐狸。 不实传闻真是害人不浅啊。 墨九认命般跟了上去。 “就,就在这里了。” 那护院带着姜初霁,来到了宅子最偏僻的一个房间,害怕地咽了咽口水,“我先说明,上面的人给我们的吩咐,就是一日三餐送饭,不让人饿死就行。我们夫人如今变成什么样,我们也不知道……” “知道了,开门。” 看见这破旧木门上,挂着的那把硕大铁锁早已锈迹斑驳,姜初霁的眸色也变得晦暗不明。 护院立马上前开锁。幸好那锁口还未锈死,霹雳咣当一通操作,锁终于打开了。 那护院也松了口气,赶紧擦擦额头上的汗。 姜初霁道:“你们都下去吧,墨侍卫也在外面等着我就好。” 她“吱嘎”一声,将门缓缓推开。 屋子很黑,黑到没有一丝光亮。 无尽的黑暗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压抑感。空气中弥漫着常年不见阳光的腐朽霉味,和浓重到熏人的臭味。 姜初霁点燃一盏烛火,拿在手上,驱散了黑暗。 “是谁……”此时,里屋传来一声微弱的声音。 姜初霁的呼吸一顿。 她穿来了这个世界,已经成为了姜初霁,就会肩负起这具身体背负的责任。 陈氏被陷害通奸,已经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屋子里,受了整整十年煎熬磋磨。 她既然来了,不仅会改变自己的命运,也会把她的母亲从地狱救出来。 姜初霁没有说话,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她以为自己可以保持冷静。 然而,当透过烛光,看到躺在床上那头发干枯、几乎形销骨立的妇人,她的手还是猛地一颤。 鼻尖有些酸涩,嗓子也有些干哑。 “……娘亲,是我。” ——娘亲? 来人竟唤她娘亲? 陈氏反应了好一会儿,才不可置信地艰难撑起身体。 透过朦胧的视线,看到少女的身影,整个身子都剧烈颤抖起来,嘴唇也颤抖着:“你,你是……” “我是初儿,”姜初霁抬手抹去脸上的泪,上前握住那双瘦到骨节几乎完全凸出的手,轻声道,“对不起,娘亲,我来晚了。” 陈氏以为自己在做梦,或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不然她怎么会在这样一个普通的夜晚,突然见到自己十年未见、日夜牵挂的女儿。 然而手上传来的温度和触感,又是那样真实。 陈氏已是泪流满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娘亲,我知道现在你有很多话想说,也有很多事情想问我。但时间紧迫,你先和我走,我们在马车上说。” 姜初霁深吸口气,动作小心地将人从床上搀扶起来。 当姜初霁扶着陈氏走出来,门外等候的人包括墨九,也都是目光一震。 如果不说,谁敢相信,眼前这位形容枯槁的妇人竟是当朝相国的夫人,忠远侯之女。 姜初霁脸上没有半分表情。扶着陈氏站稳后,来到那护院和妇人面前。那二人不禁瑟瑟发抖起来。 “你们两个,无论之前做过什么事,我不会再追究。” 姜初霁的声音近乎冷寂,不含丝毫感情,“人,我要带走。” “我知道相府并不会派人过来,只是每个月让你们寄信汇报——这是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顶你们给相府卖命两年的工钱了。” 姜初霁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冰冷地给出选择。 “要么,你们收下这张银票,每个月继续同以前一样,按时向相府汇报。” “要么,你们把这件事声张出去,我保证,一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死无葬身之地。 虽然眼前的少女看上去不过及笄年岁,但两人却从这语气里,听出了毫不掩饰的杀意。 几乎是哆嗦着手,接过银票:“这位小姐放心,我们一定按照您说的做……” … 坐上回城的马车,姜初霁又一次去整理软垫。想让母亲在这颠簸的回程中,坐得更舒适些。 “初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氏泪流满面,声音艰涩,“不是你父亲让你过来找我的。他,还是不肯相信我……” 姜初霁攥紧手,深吸口气。 “娘亲,你被关在那地方磋磨十年,竟然还对那个男人抱有幻想?” “他若是肯信你,当初就不会把你送来这地方。更不会十年来,都不来看你一眼。” 姜初霁的声音近乎冷酷。 古代以夫为纲,姜初霁也知道,短时间内很难改变一个人根深蒂固的思想。 于是她蹲在陈氏面前,看着她的眼睛。 “娘亲,我是擅自先将你接回,还不到你回相府的时机。回到京城之后,我会先给你暂时安排一个住处。” “从现在开始,你要记住,没有任何事情,比你照顾好自己,让自己尽快恢复健康和精力更重要。” “你也要相信,从现在开始,只要有我在,没有任何人可以再欺辱你、诬陷你、将你置于绝望的境地。” “我一定会为你洗去污名。从前你被人夺走失去的一切,我都会一一替你拿回来,你能听明白吗。” 第14章 惯例 陈氏呆呆看着眼前面容绝美的女儿。 当初分别时,她的女儿才年仅五岁,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孩童。 如今却如此坚定,说的每一句话,仿佛都有着撼动心灵的力量。 她不由得攥紧女儿的手,颤巍巍道:“好……娘亲都听你的。” 姜初霁的话,也都一字不落地传进了驾驶马车的男人耳朵里。 墨九也不免受到震动。 看来姜家当年的事情不简单。而这位姜二小姐,也实在非同一般。 * 回到京城的时候,已是寅时,也就是现代的快凌晨四点。 这个时间,各家客栈早已闭店,天亮才会开门迎客。 夜色漆黑,姜初霁扶着陈氏,在离相府不远的地方找到一家客栈敲门。 看店的掌柜睡梦中被吵醒,骂骂咧咧来开门。 一看到门外蒙着面纱的小姑娘,和她身旁邋遢又散发臭气的虚弱妇人,还以为是有人上门来找麻烦,当即臭着脸想要赶人。 而在掌柜出声之前,姜初霁直接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到他眼前。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现在要入住。” “给我安排一个最好的房间,让人现在就烧两桶洗澡水,再帮我母亲找件干净合适的衣服送来。” “我母亲会在这里住些时日,找个女子来专门照顾她。只要把我母亲照顾好,这一百两银票你们就不用找了。” 一百两银票! 那掌柜先是傻眼,继而整个人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 他们家客栈,住一晚的费用是几十到上百文钱,最好的房间也不过两百文铜钱一晚。 可眼前这少女,出手就是给他一百两的银票。 这么多钱,别说是让人在这住些时日,找个人来伺候,翻个倍买下他这家客栈都够了。 这哪儿是大半夜遇到惹人清梦的麻烦,这分明是遇见财神爷了! 掌柜的态度霎时转变,收下银票那叫一个热情万分,当即弯下腰谄媚道:“姑娘您快往里进!我这就去让人给您烧水!” “您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先给您拿我媳妇的衣服,明日我让店里伙计去给夫人买新的。” “至于找人伺候,我就直接让我媳妇来照顾夫人,保证尽心尽力!” 出手这么阔绰的人,指不定是哪家小姐。要是把人照顾好了,银子指不定还有。 姜初霁扶着母亲,在掌柜的指引下往楼上走。 最贵的房间,果然是环境最好,也最为安静的。 无论在什么时代,都是有钱才好办事。 姜初霁穿来之后,原主身上没有任何积蓄。 她设计让胡三从周姨娘那里要这么一大笔钱,再暗中出府黑吃黑,也是为了接陈氏回来做准备,先拿到一笔钱再说。 只是她也没想到,能这么快就把母亲接出来。 不过两刻钟,掌柜便让人将冒着热气的浴桶、皂角和干净的衣物送来。 一路奔波,陈氏本就虚弱的身体也快吃不消了。 姜初霁帮着她洗了两遍澡,擦干头发换上干净衣服,扶着她去床上躺下。陈氏早已满脸倦容,只紧紧攥着女儿的手,百感交集。 沐浴更衣之后,陈氏也终于露出原本端庄秀丽的面容。只是她多年来受煎熬磋磨,皮肤粗糙又黯淡无光,眼角也有了细细皱纹。 而周姨娘,却多年来享受着相府锦衣玉食的生活。十指不沾阳春水,把自己养得面色红润,手上连个薄茧都没有。 不管怎样,至少她已经把母亲从那个鬼地方救出来了。 剩下的,她会让那对母女一一偿还回来。 眼见着窗外天色已经快亮了,姜初霁回握住陈氏的手:“娘亲,我要先回相府了,你在这里安心住着,我会再来看你。” 陈氏泪眼朦胧:“放心吧,初儿,娘亲会一直在这里等你。” 就这样离开客栈,重新上了马车。 墨九将人送到相府后院外。 姜初霁下车之后,看他一眼。 “今晚多谢墨侍卫相助,也替我谢过你家大人。” 墨九一脸坚毅地抱了抱拳。 经过今晚,他对眼前少女也有了很大改观。 今夜他看到的这一系列事情,绝非是寻常闺中女子能有条不紊做到的。这位姜二小姐,在姜家定然是有意藏锋。 回到国公府,墨九诧异发现,书房中竟然还亮着烛火。 自家大人竟然也没歇息。 檀香的袅袅烟雾中,墨池霄漫不经心看他一眼:“真就是把人送去,又把人接回?” 墨九挠挠头,实话实说:“是……也不是。” 把所有事情都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男人未曾抬眸,指尖叩了两下桌面,若有所思:“果然,是只小狐狸。” 只是不知道,连他都找不到的下落和消息,这小狐狸是从哪儿得来的。 * 回到宜兰院,茯苓整个人连忙过来。 显然也是熬了一夜没睡,声音都带上哭腔:“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您不是说最多一两个时辰就回吗?怎的这一去就是一夜,奴婢都快担心死了。” 要不是小姐让她在院里守着,她肯定就跟小姐一同去了。 “我没事,”姜初霁道,“发生了一点意外,但也算是因祸得福。” 茯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只要小姐能平平安安回来,她就放心了。 茯苓忍不住看了眼天色:“小姐,都这个时辰了,您恐怕也没法歇息了。” “明日,哦不,今日是初一,按惯例您和大小姐都得一早就去老夫人那里请安,陪老夫人用早膳。” “这是万万不能迟到的,每次大小姐都是早早就去等着了,您要是比她去得晚,老夫人恐怕又要怪罪。要不,咱们现在就梳洗准备?” 姜初霁却根本不放在心上。 以往她为了保养皮肤,都是要睡美容觉的。 这一晚没合眼,还让她为了给个老太太请安,都不能眯一会儿补个觉。她从不干这样委屈自己的事。 茯苓又想起什么:“对了小姐,还有一件事,大少爷的小厮在您出府后不久来过一趟。” “他说大少爷昨日去了临城。还说大少爷说,您被诬陷偷了玉镯的事,很快就能有个决断。” “哦?”姜初霁倒是有些意外。 没记错的话,那个当初指认她神色鬼祟的丫鬟,在事情发生后不久,就离开相府嫁去了临城。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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