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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但这位曾经获得过世界冠军的九段前辈却也是很快就找到了我计算力的缺点之处。 所以即便在布局阶段我所执的白子曾取得暂时的领先,但中盘对局之时,金俊恩九段却连出强手,以至于我逐渐处于落后状态。 比赛结束之时,金俊恩前辈拍了拍我的肩膀,很友好地说道:「很优秀的后辈,但还要努力。」 我与他握手,鞠躬:「谢谢您的指导。」 说不落寞、不失望,当然会是假的。 即便是我,其实也会对那样渺茫的所谓奇迹,产生过一丝丝的期盼: 这是我第二次参加这样重量级的围棋比赛。 不论是老师,还是队友,在选拔我进入队伍时,他们所对我产生的期待…… 但我却只能止步于三十二强。 而那虎视眈眈的国内外记者,饶是有鼓励之处,却也有许多对这次比赛出派队伍的质疑—— 十六岁的薛春是否已有实力进行堪称世界级的围棋比赛? 作为国内已算知名的女棋手,薛春五段又是否名过其实? 事实上,从小时候学棋开始,我便一直面临着这样的报道与质疑。 所以我本应该迅速重新调整好状态,继续投入训练。 但这场与金俊恩九段的对局,于我而言,却也不得不说是一次打击。 因此,在我拿起手机时,身旁的老师犹豫片刻,抬起手阻止道:「还是先别看了。」 我愣了愣,抬起头看老师。 「毕竟才第二次,有些话不好听。」 老师摆了摆手,继续说:「你今天对局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这几天小宋他们也有对弈,你想来看,就也来看看。」 他这么一说,我想想也就明白了。 「知道了,老师。」 但人总是不听劝的。 我一遍又一遍看着那些弹出来的新闻报道: 《天才小将不敌老牌猛将,三十二强首局判负!》 《十三岁三星杯十六强 十六岁天才棋手的坎坷之路》 《这一届三星杯 薛春没有创造奇迹》 …… 报道几乎都是晚上七点出来的。 这个时间点,国内应该已经六点了。 一瞬间,我有些恍惚。 只是不知为何,在这时我竟突然想起来,陶小姐好像就是今天回国。 也是在想起那位陶小姐时,我下意识地划到了和徐昼的聊天页面。 其实,我和徐昼是很少聊天的。 但当我点开聊天页面的时候,我却发现,每一次我和徐昼的聊天,却都是由徐昼开始的。 「天冷穿衣。」 「嗯。」 「晚上少熬夜。」 「嗯。」 …… 「让人送去的夜宵记得吃。」 「好。」 聊天时间截止在前天晚上。 徐昼对围棋没什么兴趣,也几乎不会管我比赛的事情。 有关我的训练,我的比赛,徐昼说的最多的,其实便是「输赢无所谓」。 无所谓啊。 我闭上眼睛。 手机屏幕随之熄灭。 徐小少爷心中的挂念有许多。 陶小姐便是其中一个。 而我心中能够想到的…… 我睁开眼睛,眼前似乎便闪过那一版又一版的报道,那满屏的「薛春五段」。 阖眼,却又是徐昼、陶珠璎。 视线缓缓定在打开的行李箱上,里面是被人亲手整整齐齐叠好的衣服。 那一条还没用上的围巾,便轻轻搁在了衣服上边。 是徐昼给我拿的围巾—— 朱红得如同枫叶似的颜色。 「我输了。」 我怔怔地,垂着眼,一滴泪便忽然打在了暗掉的手机屏幕上。 六岁父母双亡,是徐家资助我下棋、读书到现在。 但如今,心中太多杂乱的事情,以至于连我都分辨不清,自己究竟在想着一些什么。 日复一日,我又如何能下得好棋? 是我的实力还不够,也是我的心不够静。 屏幕亮起、熄灭、亮起、熄灭。 聊天界面打开、关闭、打开、关闭。 等到酒店的窗帘透出微弱的光,我在朋友圈看到了一张合影: 一场堪称盛大的宴会,徐、楚等家族名流聚集,楚清见亦在其中。 只是合影里,自然也会有最夺目的人影—— 正中央的少年面如冷玉,眼睫如鸦,他的一只手,像往常一般半捻着玄阴四象,但另一只手,却是被身边的少女轻轻拉着。 而这少女,气质窈窕,笑靥如花,眼角生了颗泪痣,便又平添几分娇艳。 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我便知道,她,就是陶珠璎。 那颗浅淡的泪痣,也正是陶小姐还小的时候救下徐小少爷留下的痕迹。 是我听过,却从未亲眼见过的痕迹。 16 这条朋友圈的照片是楚清见发的。 即便是在国内,这时候的时间也算是有些晚了。 除了合照以外,楚清见还配上了一句话: 「珠缨炫转星宿摇,花鬘斗薮龙蛇动」 陶珠璎。 少女星眸灿烂,人如其名。 我的视线缓缓停留在合影中的另一个人身上。 徐昼和陶小姐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了。 而他们聚会,本也就是天经地义。 这一晚上的时间都过得很快,恍恍惚惚外面天色完全亮起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一晚上没睡觉。 手机也早就因为没了电而自动关闭。 等到老师敲了门,看见我时,吃了一惊:「小春,你这眼睛——你是不是熬夜复盘了?」 我心虚地摇摇头:「老师,其他人的对弈是不是要开始了?」 「是啊,你看看你这状态,你今天还是在房间里好好休息吧。」 老师说完了话,正要转身离开。 我犹豫片刻,还是开口拦下了老师:「对了老师……」 「怎么了?」 「这次比赛结束,我可能暂时不打算回国了。」我顿了顿,对上老师的双眼,继续说道。 还没等我说下去,不远处的老师立时转过头来,瞪大了眼睛连声问道: 「什么?小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想回国了?什么意思?」 他摇着头,连连晃手: 「小春,不就是一场比赛输了吗?你可不能因为一场输了就垂头丧气啊。」 「你看看棋院的老师培养你那么久,多少心血啊,你、你怎么能说不想回国就不回国呢?」 听着老师越说越远,我无奈地笑了笑,打断他道: 「老师,你想到哪去了?之前棋院外派培训的时候,棋院说我年纪小,总不舍得让我出来。」 「但这次的比赛,也算是给了我一个教训。老师,我总不能一直当温室里的花。」 老师叹了口气,看着我说道: 「小春,你这么说,我也明白你意思。但是,毕竟你身边没什么人,你一个人留在外面,又没人陪着,棋院的老师们也不放心啊。」 他继续道: 「你十六了,其实也不小了,但我们都是看着你长大的,总觉得你还是个孩子,想把你放在身边再教导几年。」 说到这儿,老师像是想起了什么: 「你还记不记得你留在北城升段那年?那时候事情多,你才多大,还走丢了,把我们一群人吓得,差点没广播——」 他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 升段的那一年我才十一岁,也不知因为什么事,竟在比赛场地迷了方向。 但我也知道自己走丢了方向,便只是乖乖地在隔壁小卖铺等着。 然而那天下了雨,来来往往的人又多,却是等到了第二天早上,才有人找到我。 那人说什么「你就是徐氏集团贴的广告里找的小姑娘吧?怎么走丢了?」 而隔壁小卖铺的店长没装电视机,听了此言却是一脸蒙圈。 当然,傻了的人也包括我。 是,我走丢的那个晚上,的确没广播—— 但徐氏集团几乎在每段插播的广告里都贴上了我的照片。 而这也就意味着,那两天,几乎每家人家只要打开电视机,就能够看见我的照片,以及寻人启事。 至此,十一岁的我,第一次因为围棋比赛以外的事情火了。 17 最后是徐昼在小卖铺找到的我。 那时候的我正在和店长下棋,店长愁眉不展地看着棋局吐槽: 「不应该啊,人家说我的棋艺能算得上职业呢,小姑娘,你年纪轻轻,这么厉害的么?」 而徐昼站在店门口,面无表情地喊了声我的名字: 「薛春。」 再后来我才知道,从南城到北城,徐昼几乎是连夜坐了私人飞机过来。 只是怎么会有人一直不长大呢? 这一天傍晚,我收到徐昼的消息: 「让人把新闻撤掉了,别想太多。」 我想说「已经看到了」,又想说「不用麻烦」,最后却是删删减减,只留了个「嗯」。 在这天,隐隐约约中,我好像就是在等着这条消息,但是当我真正看到时,心中却又毫无波澜。 或许是不想等了,也或许是来得太晚了。 这一届的三星杯,十六岁的宋启元不负众望进入了十六强的比赛。 而十六强的棋手里,国内队伍与 H 国几乎是五五开,相反,本届的 R 国选手状态低迷,只有一位七段棋手闯进十六强。 在没有比赛的日子里,我便是在各场对局的门口,通过屏幕研究了对弈过程。 只是令人意想不到的,经过十多天的对局,本届三星杯的夺冠棋手,却正是 R 国剩下的最后一位七段棋手—— 二十一岁的丰臣莲七段。 「到二十一岁的时候,我们也会有拿到冠军的可能吗?」 看着丰臣莲七段领奖的时候,身旁的宋启元忽然转头问我。 他的眼下有浅浅的乌青,或许是因为这几天没有睡好。 这届的三星杯,宋启元虽然闯进了十六强,却也败于丰臣莲手下。 我思考了一会,认真说道:「那我们要努力了。」 一局对弈的赢家永远只有一个。 就像是一场比赛的冠军永远也只有一个一样。 对于我和宋启元而言,争夺冠军之前,我们是队友,而争夺冠军时,我们便成为了对手。 在围棋的道路上,冠军永远都是孤独的。 「对了,听老师说,你这段时间打算留在 H 国学习?」 「我想在这里的各个棋院看一看,他们的棋风和国内的有些不同。」 面对宋启元的提问,我如实相告。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半晌,问道:「你一个人可以吗?」 我有些困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徐家知道吗?」宋启元移开视线。 「我发过消息,但……回去之后,老师应该会和徐家联系的吧。」我说话的语气有些犹豫。 前几天给徐昼发过「嗯」之后,我又添了一条消息: 「暂时会留在这里训练。」 徐昼没有回我,但我想他应该是已经看到了。 只是说实话,老师的记性其实不太好,也不知道回国之后,老师会不会记得。 但…… 即便是在国内的时候,我也会经常在各个市的棋院训练。 徐昼应该也习惯了吧。 留在 H 国的日子,其实和在国内差不多。 我平时住在一处寺庙中,来往于各个棋院,与许多 H 国的棋手都进行了对弈。 这次的三星杯冠军丰臣莲九段也暂时留在了 H 国。 他闲暇时会指点我一二。 只是毕竟语言不通,沟通上也并不轻松。 这种不轻松,不仅仅是在围棋的学习上,也是在生活上。 但幸好,寺庙清闲,我独住厢房,免去不少烦恼。 在这种日复一日的平淡的生活中,一日,主持忽然敲响了我的房门。 他握着手机,有些无奈的模样。 我用并不熟练的 H 语问他:「大师,请问有事吗?」 「老师的来电。」主持将手机递给我。 我有些困惑地接过手机,耳边立时传来了老师的声音: 「小春?」 「老师,我在。」 「你留在 H 国的事情,和徐家说了吗?」 老师的语气很焦急,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说:「这两天,徐家不知道给棋院打了多少个电话,徐家那个徐昼,还来了趟棋院,几乎要和领导吵架。」 听到这句话,我下意识地皱眉:「我和徐昼说过我暂时留在这里训练。」 至于……吵架? 我完全想象不出来徐昼是怎么吵架的。 18 「还有啊,小春,你的手机是怎么回事?」 老师继续问道。 「手机?」我微微愣了愣。 他无奈地解释:「你手机这两天都打不通,你自己没有发现吗?」 当听到老师这么说的时候,我才想起来,这些天忙着练习以及复盘棋局,我已经很久没有看手机了。 身上没有带着手机,而手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电自动关机了。 「这几天忙着练习,一直没怎么看手机。」我歉疚地说道,「抱歉老师。」 「我也想到这点了。幸好你之前告诉了我你住的寺庙,我这才打通了主持的电话。」 老师叮嘱,「你回去之后把手机充上电,和徐家联系一下。别让徐昼在棋院……」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吐出了两个字来: 「发疯。」 我把手机充上电之后,手机屏幕上顿时跳出数条短信和未接电话—— 老师的、宋启元的…… 其中,来自徐昼的消息其实并不多: 「最近在哪里训练。」 「我去接你?」 「你不在南城?」 「回消息。」 我点开聊天框,一句一句地看完之后,回答道: 「还在 H 国,手机没有电了,所以没看到消息。」 在这句话发出去的瞬间,聊天框的上方闪烁起「对方正在输入中……」一行字。 但我等了好一会,直到这行字消失,聊天页面上都没有出现徐昼的回复。 于是我仍旧去记棋谱。 身边没有棋院老师的情况下,需要我自己更专注努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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