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光扫过屋内众人:“老侯爷先前咳血的帕子可还有吗?我想看一眼。” 第199章 逐客令 这话一出,屋内的下人皆是一愣,面面相觑,眼中满是疑惑。 “这位小大夫,是要看老侯爷咳出来的血?” 一个丫鬟忍不住小声嘀咕,声音虽轻,却在这安静的屋内格外清晰。 忠远侯府身为侯门大户,规矩繁多且讲究。但凡老侯爷咳血弄脏的帕子,下人们都会依照规矩,第一时间更换,不会留在屋里的。 但既然裴世子带来的这大夫要看帕子,一位年长些的管事上前一步,回道:“老侯爷上次咳血是半个时辰之前,那帕子已被拿出去扔掉了,我带人去找找,看能不能寻回来。” 说罢,便带着几个下人匆匆离去。 其余人也不知道,咳过血的帕子能瞧出什么端倪。 没过多久,管事脚步匆匆,手里带着一条帕子重新走进屋内:“找到了。” 姜初霁伸手接过帕子,掀开来。只见那帕子上的血迹因时间流逝,颜色已然加深,凝结成块,触目惊心。 谢廉一直紧盯着姜初霁的一举一动,见她如此专注地查看帕子,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位小裴大夫,可瞧出什么名堂了?” 姜初霁没有立刻回应,而是全神贯注地端详着帕子上的血块。 她轻轻伸出手指,隔着帕子将血块细细抿开观察,果不其然,和她心中所想一致。 正常肺痨的咳血多呈絮状,而老侯爷的血块中,竟夹杂着极细的白色丝状物,如同被撕碎的蚕丝一般,这种现象不像是自然病征。 回想起先前茯苓告知她老侯爷突发急症,生命垂危时,姜初霁就隐隐觉得事有蹊跷。 肺痨复发本应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短短一两日肺络就伤成这样,也该有个契机才是。 这样想着,姜初霁拿起帕子,将帕子举到自己鼻子旁,靠近那已然凝固的血块,稍稍嗅了一下。 看到她这般举动,众人都很是诧异。 要知道,这可是肺痨病人咳出的血,肺痨可是有可能传染的。 平日里他们伺候老侯爷,但凡他咳嗽,都得悄悄捂住口鼻,处理咳血的帕子更是迅速又谨慎,生怕也沾染上病气。 旁人躲都来不及,谁会主动去碰这帕子,更别说像这样凑上去闻了。 姜初霁没在意这些人的反应。对着血块闻了闻,闻到一丝铁锈混着海腥味。 海腥味。 她微微蹙眉。 为什么血里会有一丝海腥味。 她转眼看向旁边的人:“老侯爷平日里用药的方子,能拿来给我看看吗?” 孙院判在医界声望极高,京城的从医者谁见了他,不恭恭敬敬叫一声前辈,而这个裴世子带来的这个小娃娃,却见了他连声招呼也不打,也不知是师从何人。 孙院判心中本就多少有几分不喜,见这小娃娃过来又是把脉,又是看帕子的,煞有其事,像是根本不信任他的诊断一般,此刻更是有些不耐烦。 冷声道:“老侯爷平日所用的药方,老夫之前就看过了,开的都是温补润肺的上好药材。” 姜初霁没理这个孙院判。 这个人以他的经验做诊断,她也是以她的认知去做诊断,并不冲突。 她盯着药方仔细看了看,发现在老侯爷每日的补药方子里,有一味白珊瑚粉。 她眉头微微皱起,看向刚才递来药方的管事:“老侯爷的这补药,喝了多久了?” 管事回忆了一下,说是得有两三个月了。 姜初霁若有所思。薄纱之下,微微闭目,以往从小看的那些医书古籍在脑海中过了一遍,鼻翼间却嗅到空气里若有似无的熏香气息。 蓦地开口:“老侯爷这间屋子里,熏的是什么香?” 众人一听,更是茫然。 不是给老侯爷看病吗,怎么突然问起熏香来了。 谢廉原本就紧皱的眉头此刻拧得更紧了。 老侯爷此刻性命垂危,侯府上下乱作一团,还有许多事等他去调遣,这个小小年纪的大夫却东问一嘴西问一嘴。 也不知是真会看病,还是在这里故弄玄虚,好从靖北王府和忠远侯府这里讨些什么。 一个平日里照顾老侯爷的丫鬟怯生生向前走了一步,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回禀大夫,这是百香坊专门给老侯爷调的安神熏香,老侯爷平日闻着这香,能安稳些。” 她又补充道,“百香坊是京城有名的熏香铺子,里面的香都是最有经验的师傅精心调配,这安神香老侯爷已经用了十几年了,一直效果很好,不会有问题的。” 姜初霁的目光锁住不远处,桌上那散发着袅袅香雾的熏香炉。忽然站起身,走了过去。 老侯爷所用的熏香,是极为讲究的隔火熏烤之法。 将精心制作的香丸置于香炉之中,下方以炭火的温热徐徐烘烤,使得香丸中的香料精华慢慢释放,如此方式保留了香料最本真的味道,香气醇厚且悠长,经久不散。 此刻,那精致的镂空雕花香炉里,缥缈的香雾依旧从细密的镂空中轻盈地升腾而起,在静谧的室内悠悠弥散。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下一秒,姜初霁的举动便让所有人感到意外。 她竟然探过手去打开了香炉。几乎没有犹豫,直接将里面那枚燃烧到一半的香丸拿了出来。 众人都忍不住倒吸口气。 裴妄向来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此刻却呼吸一滞,下意识上前将少女的手握住:“……小心烫到。” 声音清冷,又全然不似平常冷静。 在他看来,那燃烧的香丸必定滚烫,少女直接取出香丸,烫到手怎么办。 反应过来后,才发觉自己的反应太不寻常。 毕竟在旁人眼里,他是握着一个少年的手。 姜初霁轻轻摇了摇头:“无碍。” 说罢,她将香丸燃烧的部分用一旁放置的茶水轻轻浇灭。 紧接着,把那枚还带着余温的香丸放在手心,细细地碾碎、搓开。动作专注而认真,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谢廉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他深深吸了口气,直接看向裴妄:“裴世子,你带来的这位大夫真会医术吗?” “要给老爷子看病,不应该去看老爷子的症状么。他却在这里摆弄这香丸,这哪里像是在给病人看病。”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满,已经有些下逐客令的意思了。 人群之中,唯有站在最角落的谢芊月,忽然脸色白了几分。 她的双眼盯着那枚被那姜初霁在掌心搓开的香丸,眼神中透出一丝慌乱与恐惧,但又瞬间被掩饰过去。 一旁的柳如兰注意到女儿的异样,当即握住女儿的手,关切地问道:“月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手这么凉?” 第200章 中毒 谢芊月像是忽然回过神来。 下意识轻轻咬了咬下唇,目光闪烁。柔柔弱弱地摇了摇头,有些嗫嚅:“没什么,娘亲,我只是太担心祖父了。” 柳如兰望着女儿,心疼地叹了口气,眼眶愈发红了。 她伸出手,怜爱地摸了摸谢芊月的头:“你这孩子,就是太有孝心了。才刚见了你祖父两面,你祖父就……唉,也不怪你这么伤心。” 而另一边,姜初霁无视了谢廉的质疑。她将香丸在掌心完全碾碎后,仔细端详了一番,随后又将掌心放到鼻子旁边,闻了闻。 片刻后,她抬起头。这才看向谢廉,语气却平淡:“侯爷说的没错,我的确不是在给老侯爷看病。” 谢廉听到这话,不禁一愣:“你说什么?” 姜初霁隔着帷帽垂下的薄纱,一字一顿道:“因为,老侯爷现在的状况并非是肺痨复发。依我看,他大概率是中了毒。” 中毒? 这两个字像是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屋内炸开。 谢廉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你在说什么,这怎么可能?” 柳如兰原本还在安慰女儿,听到这话,被她安抚的谢芊月肩膀一颤,柳如兰也面露惊恐之色,看了过来:“什么中毒?” 孙院判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几乎气笑:“荒谬,我行医数十载,诊治过的肺痨病患不计其数,怎会连肺痨复发和中毒都分辨不清?” “老侯爷这明明就是肺痨复发,你小小年纪却在这里信口雌黄,说什么中毒,也不知是何居心。” 姜初霁懒得和这个自认为经验丰富的老太医分辩。 “是不是中毒,一试便知,” 说罢,她淡淡环顾四周,问道,“这里可有艾条?” 此言一出,屋内众人面面相觑。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哪怕心里对眼前之人的说法充满怀疑,好奇心还是占了上风。 大家也都想知道老侯爷到底是不是真的中毒。虽然所有人都觉得,这实在不太可能。 毕竟老侯爷病了这么些年了,好端端的,谁会给他下毒呢。又或者,老侯爷是什么意外情况下中了毒,而他们都不知道? 谢廉深吸口气,他倒要看看,这人到底是要搞什么名堂,立即吩咐下人:“快去,把艾条拿来。” 下人们不敢耽搁,匆匆忙忙地跑去取艾条。 不一会儿,便有人拿着艾条跑了回来。姜初霁伸手接过艾条,用火折子点燃。 艾条顶端很快燃起了一点橘红色的火苗,袅袅青烟随之升腾而起,空气中弥漫着艾草独特的清香。 她轻轻吹了吹艾条,调整着火苗的大小,随后走到老侯爷的床榻边,微微俯下身。 吩咐身边的人:“帮我把老侯爷翻过身来,后背朝上,衣服撩上去。” 老侯爷的后背暴露在众人眼前,那皮肤松弛而干瘪,岁月在上面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痕迹。 肤色暗沉,毫无血色,肋骨根根分明,仿佛一层薄皮勉强包裹着骨架,显得格外虚弱与沧桑。 这是她血缘上的外祖父。 姜初霁在帷帽之下,眸光微微触动。 自己的母亲在不见天日的城外老宅受了十年苦,自己的外祖父这十年又何尝好过。只不过,人难得糊涂。不清醒,反而比清醒好受得多。 她将艾条凑近老侯爷的后背,对准了后背上的至阳穴。 艾条散发的温热缓缓靠近老侯爷的皮肤。起初,一切似乎并无异样。可就在众人以为这是一场徒劳时,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老侯爷的皮肤下,渐渐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青黑色。那颜色如同黑夜中悄然蔓延的雾气,一点点地变得清晰。 众人的眼睛瞪得越来越大,嘴巴张开,脸上写满了震惊。 一时间没人敢发出声音。 随着艾条炙烤的持续,青黑色愈发浓重,逐渐汇聚成如同蛛网般的纹路,从至阳穴为中心,沿着老侯爷的脊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扩散。 “这……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这样的情景,柳如兰终于忍不住惊呼出声,她的手紧紧捂住嘴巴,眼中满是惊惶。 孙院判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他的眼睛瞪得滚圆,原本自信满满的神情此刻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震惊与难以置信,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谢廉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不复先前的威严刻板,直接上前来,有些激动地抓住姜初霁的肩膀:“你这是做了什么?老侯爷究竟是怎么了?” 但下一秒,他的手就被人拉开。 “侯爷,别激动。” 裴妄透着微微冷意的声音传来。 谢廉这才猛吸口气,把手放下。 孙院判大步就跨到姜初霁面前,声音也因激动而微微发颤:“你……你究竟是怎么判断出老侯爷中毒的?我竟一点都没察觉。” 姜初霁看到众人骤变的神色,声音平静:“先前我检查了老侯爷吐血的帕子,里面有些白色丝状物,这是血管被腐蚀才会出现的症状。” 她微微顿了顿,抬手指向桌上的药方,继续说道,“而老侯爷每日所用的补药里,有一味药材是白珊瑚粉末。” 孙院判一听,想都没想,立刻反驳:“这种白珊瑚粉可是滋补圣药,一直以来都被用来缓解咳喘,怎么可能有毒?我给肺痨病人开方,也会用到此药,从未出过差错。” 姜初霁却道:“白珊瑚粉末的确没有毒性,但我之前看过一本古籍名叫《香胴录》,其中记载过药香互噬的案例。指的是某种药物无毒,香料也无毒,可若是作用在一起,就会产生毒性。” “白珊瑚粉末里含有微量的石髓碱,长期服用会沉积于骨髓。而刚才在老侯爷每日熏香的香丸里,我发现了紫玉兰干花的粉末。” 说到这,有人立马将刚才那枚之前被碾开的半粒香丸拿上来,呈给谢廉看。 只见里面确实依稀可见紫色粉末。 姜初霁道:“紫玉兰干花是一种常见的花,也常常研成粉作为香料使用。但其挥发成分与石髓碱结合后,会生成腐蚀血管的剧毒。” “这种毒素一旦发作,症状很急,会引发咳血、盗汗,与肺痨的症状极为相似。后期血管溃烂导致昏迷,也很容易被判断为肺痨加重。” “而且无论是白珊瑚粉,还是紫玉兰干花,都是没有毒的好东西。如果不是也有人恰好看过那本书,应该想不到这两种东西相互作用能让人中毒。” “现在发现中毒,老侯爷还有一丝生机。若是等到晚上,待香炉里剩下的那一半香丸完全燃尽,老侯爷才是真的回天乏术,谁都救不过来了。” 众人听了,皆是一脸震惊,面面相觑。 谢廉怎么也想不到,老侯爷每日服用的补药和熏香,竟然会成为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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