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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低下头仔细看了看,仍旧没有痕迹……刚才难道是错觉吗? “摸到什么?” 殷稷撑着床榻坐起来,谢蕴扶了他一把才开口,“你皮肤底下好像有什么东西,但是我一松手就不见了。” 殷稷目光一闪,也跟着摸了下手腕:“可能是血热生风,你读过医书,应当也知道风胜则动的道理。” 谢蕴确实知道,但是—— “你也读过医书?我怎么不知道?” “是太医,你也会知道他们,回回诊脉都要先背一段医书,我听得多了自然会记住一些……不用放在心上。” 他扯了下袖子,遮住了手腕,但很快袖子就又被撸了上去,谢蕴抓着他的手腕看得目不转睛,殷稷叹了口气,“真的不要紧。” 他试图不动声色地把袖子拽下去,但刚拽了一点,手背上就挨了一巴掌:“你给我老实些。” 殷稷讪讪将手收了回去,谢蕴的指腹却贴了上来,沿着他的小臂一点点往上摩挲。 他不自觉抖了抖,既担心谢蕴真的发现什么跟着干着急,又被她摸得很舒服,想她多摸一会儿,一时间心情十分纠结,好在廖扶伤很快就到了,把他从这幅状态里解脱了出来。 谢蕴将刚才自己的发现告诉了太医,等着对方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廖扶伤脸色发苦,他素来是个实诚的人,可碍于皇帝的威压实在不敢说实话,最后只能昧着良心说是血热生风,才引起皮肤跳动,开个方子调理一下就好,不必太在意。 谢蕴将信将疑,可还是拿着方子出去让人煎药了。 她一走,殷稷才松了口气,却看着自己的手腕陷入了沉思,这些年恨他的人不少,可他的衣食住行素来都谨慎得很,什么人能对他下手? “怎么回事?这次怎么忽然发作得这么厉害?” 廖扶伤蹙眉诊脉片刻,微微摇了摇头:“皇上务忧,《中藏经》有云,起居过度则伤肝,《三因极一病证方论》又云,以其尽力谋虑则肝劳,《素问》则曰,肝者,罢极之本……” “说人话。” 廖扶伤连忙结束了背书,干脆道:“皇上此番突发晕厥,乃是积劳所致,与那异物无关,皇上近日莫非仍旧不能安寝?” 皇帝睡不好不算秘密,只是这些日子以来,他的精神明显要比以往好,廖扶伤本以为他已经能安睡了。 “还有些不安宁。” 殷稷抬手揉了揉额角,他也不是夜里非要去闹腾谢蕴,只是时常夜半惊醒,知道人在偏殿,却看不见摸不着,实在难捱,这两宿因为一点琐事他没有过去,也试过再次入睡,却并不能如愿。 “此乃心疾,皇上要放宽心。” 殷稷苦笑一声,倒也没难为他:“下去吧。” 廖扶伤躬身退下,眼见谢蕴拿了药要去廊下煎,连忙将人喊了过来:“付姑娘,有几句话想嘱咐你。” 谢蕴连忙走了过来:“太医请说。” “皇上失寐已久,长此以往对龙体不利,还望姑娘多多劝解,哪怕能多睡一刻都是好的。” 谢蕴一顿,殷稷失寐已久? 所以先前那次他的夜半惊醒不是偶然? 怪不得招蛇那天他来得比宫人都快,想来也是早就醒了……这事他竟一次都没和她提过。 “我记下了,有劳太医。” 廖扶伤说了几句不敢才打算走,却又想起来嘱咐了一句:“这药其实不喝也罢,皇上若是能放宽心,多睡片刻,比这药有用得多。” 谢蕴应了一声,等人走了才进了门,殷稷已经起身了,正在活动筋骨。 “皇上歇个晌吧。” 殷稷眉心微微一动,他看了眼偌大的龙床,又看了看谢蕴,矜持地咳了一声:“朕日理万机,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哪有时间歇晌。” 谢蕴一听他这说话的方式就知道这是又要和她讨价还价:“那皇上要怎么样才肯睡?” 殷稷眯起眼睛,纠结都写在了脸上,显然是想提的条件太多,已经不知道取舍了。 谢蕴看得牙根发痒,殷稷这一天天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条件有一个就不错了,为什么他会多到无法取舍啊? “想好了没有?” 殷稷仍旧迟疑着没开口,谢蕴踮起脚亲了他嘴角一口:“你没有开口的机会了,去歇着,半个时辰后才准起来。” “……你这是独断,这根本不是我要提的条件。” 这点甜头连利息都算不上,他亏大发了。 谢蕴敷衍着把他推到了床榻上,抬手遮住他的眼睛不许他睁开,掌心却被殷稷的睫毛挠得发痒,险些笑倒在他身上,两人闹了一回,眼看殷稷越来越精神,她连忙克制住了自己。 “快睡吧,我在这里守着你。” 殷稷这次没乱动,虽然不知道他有没有睡着,可呼吸却平缓了下来,谢蕴抓着他的手腕又看了看,确定真的没有什么鼓包,也没有伤痕这才稍微放松了一些,兴许真的只是血热的缘故。 蔡添喜轻手轻脚走进来,脸色却很不好看,谢蕴一怔,嘘了一声才出去:“公公这是怎么了?” “长年殿来人报信,说良妃娘娘旧疾复发,像是有些不好。” 谢蕴心里一咯噔,不好? 她一把抓住蔡添喜的胳膊:“劳烦公公守着皇上,我去去就来。” 她抬脚就往外走,要出宫门的时候井若云追了上来:“付姑娘,你要去哪?我和你一起去。” 谢蕴不想让她跟着,井若云脚伤还没好,会耽误时间,可对方十分坚持,眼看短时间内说服不了,她只好应了一声,一路上扶着人抄着小路往长年殿去。 好在井若云十分善于忍耐,路上即便碰到了伤口也从不哭叫喊闹,只是咬牙忍着,谢蕴却有些看不下去:“井姑娘,不如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看一眼,若是没事立刻就回来。” “对不起啊,我拖你后腿了……可是我一个人在这里有点害怕。” 谢蕴仰头叹了口气,井若云素来胆小,虽然被逼急了的时候也会凶悍起来,但现在显然还没到那个程度:“好吧,我们尽量走快一些。” 井若云连忙点头,只是速度仍旧没有快多少,谢蕴起初还扶着她,后来走着走着就成了拉着,她知道这样不好,可她实在是心急,脚步不知不觉就快了,路过宴云台时又生了先把井若云留下的心思,可念头刚一动,头顶就忽然传来破空声。 她一冷,猛地抬头去看,就见一个硕大的花盆朝着她就坠了下来。 第614章 群敌环伺 她下意识后退,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东西越来越近,手腕上却忽然传来一股极大的力道,生生将她拽了过去,随即那花盆贴着她的裙摆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碎瓷片夹杂着泥土朝她迸射而来,她连忙抬手遮住脸,却仍旧被划破了额头。 “楼上有人。” 井若云忽然开口,谢蕴连忙抬头,果然瞧见一道影子自宴云台三楼一闪而过,却根本瞧不清人脸。 眼见井若云要去追,她连忙把人拉住,对方这是有备而来,她们追过去太危险了。 这次是她的问题,骤然得知窦安康不好,她连自己的处境都忘了,好在刚才井若云拉了她一把。 “刚才真是多谢你了,若不是你拉我一把,我这会儿说不定已经醒不过来了。” 井若云有些茫然,看了看花盆才反应过来似的笑了起来:“我不是有意救你的,刚才看你走得太快了,想让你拉我一把,这才拽了一下,阴差阳错救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阴差阳错? 谢蕴看了看她满脸的人畜无害,又看了看宴云台的三楼,刚才那样的变故,她自诩冷静,可在花盆坠落的瞬间还是出于本能遮住了头脸,井若云这个一向胆小的人,却能在这种时候注意到三楼的人影。 “还是要多谢你,你救了我两回了。” 谢蕴没有将心里的怀疑提出来,只又道了一句谢。 禁军听见动静迅速跑了过来,谢蕴这才将刚才有人害她的事情说了,禁军知道她是皇帝的新宠,不敢怠慢,立刻遣了人朝着那道人影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对方原本拿了扫把在假装洒扫宫人,试图蒙混过关,可很快就被周遭其他的宫人指认了出来。 负责这一带洒扫的人就那么几个,冷不丁混进来一个生面孔,谁看都觉得奇怪。 那人眼见走投无路,直接撞了墙,虽然容貌有些损毁,可还是认得出来,这是长年殿的内侍,先前也是他去乾元宫报的信。 禁军面面相觑,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谢蕴也蹙起眉头,安康不可能会对她下杀手,这次的事她应该是无妄之灾。 “暂且不要声张,皇上那边我会自己禀报。” 她这么说了,禁军自然不会强求,留了几个人护送她们去了长年殿,窦安康的确又发病了,却没有不好的样子,甚至因为才见过窦兢,她精神都好了许多,见两人过来还留她们说了几句话。 谢蕴也没提宫人的事,只临走的时候才嘱咐了奶嬷嬷一句,要查一查宫里的人。 奶嬷嬷始终还对她抱有敌意,谢蕴嘱咐她的时候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但谢蕴知道她不会把这些话当成耳旁风,事关窦安康,她会谨慎谨慎再谨慎。 果然两人一走,奶嬷嬷立刻就将长年殿里的宫人彻查了一遍,但那是后话了,当下谢蕴回了乾元宫,远远就看见门口跪着个人,看身形十分眼熟,竟是王沿。 他在这里做什么? 她绕开人进了门,正想找个知情的打听一句就听见了孩子的哭声,并不尖锐,可却十分委屈难过,听得人都有些不忍了起来。 宫里的孩子只有一个,小公主。 她连忙进了门,果然瞧见不大的奶娃娃正抱着个花瓶不停地流眼泪,殷稷就皱眉看着她,神情很无奈,蔡添喜蹲在一旁不停劝慰,却毫无用处。 “这是怎么了?” 谢蕴茫然开口,小公主瞧见她却像是忽然看见了救星,迈着小短腿扑了过来,抱住了她的腿就开始继续掉眼泪,蔡添喜叹了口气:“小公主去了趟王家就受伤了,手上那么大一个口子,王家夫妇都进宫请罪了,姑娘来的时候应该瞧见了。” 谢蕴蹙眉,小公主受伤了? 她蹲下身看了看孩子的手,伤口已经被包了起来,可血迹却仍旧渗了出来,瞧着果然很是骇人,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伤得这么厉害? 见奶娃娃几乎要喘不上气来,她只得抬手将人拢紧了怀里,奶娃娃大概是哭累了,被这么一抱就从哭泣变成了抽噎,没多久抽噎声也停了,就这么睡了过去。 蔡添喜这才上前轻手轻脚地把人抱走了。 谢蕴还有些惊奇,这孩子怎么放着她的“父皇”不要,来和她亲近了? “三岁的孩子已经懂事了,她这是怪我把她送去王家呢。” 殷稷轻轻啧了一声,不只是他,连带她去王家的左昭,和喊了左昭来的蔡添喜都被这小奶娃怪罪上了,刚才一进门就抱着花瓶,谁都不让碰,倒是还记得谢蕴帮她拦过王沿,所以一看见人就跑了过去,若不是被教导过不许乱说话,说不得她还会告状。 想着刚才那血淋淋的伤口,他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掌心,王沿这是发现下不了手,就想验一验孩子的血脉,现在他得逞了,为了除掉这个后患,应该要出血本了吧。 他从思绪里回神,一抬头就见谢蕴正看着自己。 “……怎么了?” “我就是很好奇,王惜奴和你说什么了,让你对这个孩子这么上心。” 她是纯粹的好奇,虽然殷稷刚才什么都没说,但显然是心疼那个孩子的,养了三年,即便是猫猫狗狗都要多几分真心,这不稀奇,稀奇的是殷稷怎么会想要养这个孩子呢?那对他而言可是完全的屈辱。 “告诉我吧,什么理由?” 第615章 父女 殷稷脸上露出了很明显的羞耻,仿佛那个理由太过丢人,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以后吧,以后你会知道的。” “现在就说,我真的很好奇。” 谢蕴轻声哄他,殷稷最受不得她撒娇,眼看着就要招架不住,王沿的告罪声却从外头传了进来:“小公主在王家受伤,臣实在是罪该万死,请皇上责罚。” 殷稷混沌的思绪瞬间清明,微微开合的嘴唇立刻闭紧了,他抱住谢蕴的肩膀和她换了个位置:“我先出去处理一下,你若是想过问王家的事就传清明司的人来禀报,他们对你一定会知无不言。” 说完他匆匆就走,一路出了乾元宫才松了口气,王沿见他出来,连忙俯身叩首:“未能照料好小公主,臣有罪。” 殷稷轻飘飘瞥他一眼,瞬间就像是换了个人,方才脸上的温润柔软都不见了影子,冷沉的威压扑面而来,压得王沿深深伏在了地上:“宫里只有这一个孩子,你三番四次恳求,又献铁矿有功,朕才给了你王家恩典,却换来这样的结果……” 王沿额头冷汗直冒:“臣有罪。” “说这个有什么用?朕属实是想将你另一条胳膊也砍了。” 不等王沿再求饶,他就叹了口气,“可罢了,你毕竟也是她的外祖,若因她伤了你她也要为人诟病,朕罚你三年俸禄,再为小公主抄写经书祈福,你可认罚?” “臣认罚,谢皇上开恩。” 王沿俯身叩首,倒退着下去了,等乾元宫逐渐模糊他才直起腰来,脸上谦卑畏惧都淡了下去,只剩了一脸的嘲讽,废物,被人戴了绿帽子都不知道,一个野种也能当成宝贝。 且让他张狂两天吧,等齐王进京的那天,他会亲口把这个消息告诉殷稷,想必到时候他那张脸上会写满震惊和屈辱,肯定会很精彩。 但眼下,还是得先解决那个小杂种,不然一旦被皇帝发现不对劲,他们全家的命可就保不住了。 他匆匆出了宫,坐上马车就回了王家,随后直奔地牢,里头一个高大的人影正被重重锁链吊着,对方一张脸还算俊朗,可皮肤却带着病态的苍白,显然是久不见天日的缘故,此时人正昏昏沉沉的,身上几乎找不到一寸好肉,显然是受刑太久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泼醒他。” 下人立刻将一桶盐水浇在了对方身上,血水滑过身上每一寸伤口,瞬间将他疼醒过来,凄厉的惨叫也跟着响起来,但不过片刻,人就再次疼昏了过去,下人毫不客气的又是一桶盐水浇下。 男人疼得几乎虚脱,这次却勉强维持住了清醒。 “我问你,是谁派你来的?说出幕后主使,我给你个痛快!” “没有人……真的没有人……杀了我吧……” 王云气若游丝,当初他被人抓住的时候以为必死无疑,却没想到一番重刑之后竟然还留了一口气,他被丢在了乱葬岗,后来又被人所救,被关在了很隐蔽的地方,他不知道那是哪里,也一直试图逃跑,几天前才终于找到机会,却随即就被发现行踪,然后被人一路追进了王家,成了这副样子。 他是真的不知道救他的是谁。 王沿怒不可遏,没想到这王八蛋竟然这么嘴硬,幕后之人到底给了他什么好处? “给我接着审,无论如何都得把他的嘴给我撬开。” 他气冲冲走了,回到书房将桌椅摆设砸了个遍,心里的火气却始终消不下去,冷不丁书房的门被推开,他瞬间被点燃:“滚出去,让你们进来了吗?!” 那人却站在门口没动,片刻后轻笑了一声:“父亲还是这么大火气。” 王沿一愣,他认出了这个声音,脸色陡然狰狞了起来:“孽障,做出了这种丑事,你还敢回来?!我打死你!” 他抬手就要打,却被王夫人死死抱住了胳膊:“老爷息怒,不能动手。” 王沿不敢置信地看向王夫人,虽然这个正妻一向袒护小辈,可只限于儿子,今天竟然连女儿都护起来了,她明知道王惜奴做了什么。 可这毕竟是正妻,他不好太过不给面子,只能狠狠甩开了她的手:“妇人之仁,王家迟早被你们害死!” “父亲说话可要凭良心,当初若不是因为这个孩子,王家悬崖勒马,从萧窦两家的船上下来,千门关的铁骑可早就踏破王家的门了。” “你!” 王沿瞪大了眼睛,难以相信这么猖狂的话是自己那一向柔顺听话的女儿说的,他看向王夫人,却见她一脸菜色,显然是已经见识过这个女儿的变化了。 “我今日来,是要告诉你们,别把心思花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既然要图谋大事,就别畏首畏尾。” 王沿嗤笑一声:“你一个女人,守好本分就行了,我要如何行事轮不到你来插嘴。” 王惜奴并不恼怒,她知道自家父亲一向瞧不起女人,她也不需要他瞧得起,反正她已经准备好了见面礼,只要有机会活着见到靖安侯和齐王,她的功劳就谁都抹不掉,她会在这场换天之争里获得所有自己想要的,为此,她什么都能舍弃。 “父亲,如今萧家残党已经为我所用,所以我劝你,还是要听一听我的话的。” 王沿一愣:“你说什么?” 王夫人连忙解释:“我亲眼瞧见昭阳殿那边动用了自己的人手朝乾元宫里的人下手,女儿这话不是在骗你。” 这次王沿是真的惊讶了,他没想到自己这个不起眼的女儿竟然有这种本事,可心里却仍旧不相信她,若是萧家残党能到他手里…… “父亲别想了,我不会把到手的人给你的,这可是我的底牌。” 王沿脸一黑,很想叱骂她一句,可犹豫片刻还是把话咽了下去,以往不觉得,现在才看出来王惜奴其实是儿女里最像他的一个,能忍,也够狠,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能谈条件。 “小杂种的事你确定能保住秘密?” 他思虑片刻,还是决定听一听她的想法。 “当然,我有把握,只要父亲你把那人杀了就好。” 见她如此笃定,王沿虽不知道内情,可还是放松了下来,人迟早都是要杀的,既然王惜奴开口了,他不妨卖她一个人情。 “来人,送那个混账上路吧。” 他吩咐了一句,立刻有下人去传话了,王惜奴听着越走越远的脚步声,心下一定,虽然这次事发突然,可好在她应对及时,日后她不光有萧家这个挡箭牌可以用,王家也会成为她的刀,她王惜奴再也不会是以往那个只能靠装柔弱来谋求生存的废物了。 她会踩着这些人一步步爬上高位,拿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她情不自禁的露出一个笑容,随即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王家庶子仓皇跑了过来:“父亲,不好了,王云被人劫走了!” “什么?!” 王沿脸色大变,王惜奴脸上的笑也瞬间没了踪迹,她眸光阴沉:“给我找,绝不能让他活着离开王家!” 第616章 她怎么不夸我 “来,吃个葡萄。” 殷稷小心翼翼地把葡萄皮拨开递到了谢蕴嘴边,谢蕴看他满手都是汁水,仰头叹了口气,硬着头皮张开了嘴,她不是没有手,但殷稷不肯让她动。 “人都出宫了,你不打算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就他们那点手段,翻不出风浪来。” 说着话又一颗葡萄被递了过来,谢蕴张开嘴,见他这般胸有成竹,也不再跟着瞎操心,翻开了手里的册子,这是昨天王沿走后,清明司送过来的,他们一直在查世家藏起来的那些家财,受王家那个铁矿的启发,他们已经发现了一些端倪,正在加紧追查。 “王家送出来的这个铁矿,怕是已经要采光了。” 她叹了一声,却并没有得到殷稷的回应,她侧头看过去,就见人正皱着眉头苦恼,仿佛遇见了什么难题,隐约有嘀咕声传过来,她竖起耳朵一听—— “难道刚才那句话不够霸气?怎么不夸我呢?” 谢蕴:“……” 她捏了捏殷稷的脸颊:“皇上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真是让人佩服。” 殷稷的嘴角极快地扯了一下,随即就强行平了下去:“都是小事,不用在意。” 谢蕴捏着他脸颊的手指一颤,险些给他捏出印子来,殷稷真是…… 她收回目光继续去看那册子,殷稷凑过来一起看,见地图上被谢蕴画得密密麻麻的,眉心微微一蹙:“看了这么久累不累?这些事你不做也可以,我都会处理好的,不管前朝还是后宫,你都不用逼自己,这不是当年了。” 谢蕴还当是他在心疼自己,正要说一句没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忽然反应过来,殷稷这是没能放下当年的事,当初没能护住她,没能护住钟白,甚至还要旁人来救才能渡过难关,这对他来说是一辈子的阴影,他心里大约始终都觉得自己无能。 可他真的已经做得很好了。 他既无父兄扶持,又无多年经营,甚至都没有被人教导过帝王之术,还一心不想为难百姓,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难能可贵,只是人心太恶,实在是无可奈何。 她抬手摩挲了一下殷稷的脸颊:“我知道,你这次会把我护得很好,我很放心。” 殷稷没再言语,只握住她的手,低下头来和她轻轻蹭着额头。 “皇上,”蔡添喜小声在外头开口,“内卫把人带回来了。” “……关起来吧,好好养着,别让他死了,还有用。” 蔡添喜应了一声就退了下去,连门都没进,可两人之间温暖的气氛还是被打破了,殷稷倒是还想再和谢蕴腻歪一会儿,可惜离着伐蛮的日子越来越近,他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你累了就歇一歇,我传了群臣议政,得一两个时辰。” 谢蕴应了一声,目送他离开,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殷稷这是打算为御驾亲征做准备。 她虽然担心,可此战必行,她不能阻拦殷稷,唯一能为他做的也就是尽快将这些蠹虫藏下的私财找出来,让她能无后顾之忧。 她垂下眼睛继续去看册子,一股奇怪的感觉却涌了上来,她一扭头就见井若云站在窗户外头期期艾艾地看着她。 “……井姑娘有事?” 井若云犹豫片刻还是摇了摇头,她记得祁砚的交代,让她告诉这位付姑娘这些年的事,可她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要不再等等吧。 她灰溜溜跑走了。 谢蕴也没理会,提笔在册子上做了几处修改,现如今王荀两家用的手段,都是谢家当初用剩下的,想明白方法不难,难的是要找到地方,好在她现在已经有了苗头。 可她这边进展顺利,殷稷那边却并不太平,御驾亲征四个字殷稷一提出来就遭到了朝臣的猛烈反对,连钟青都有些不赞同:“皇上,逆贼穷凶极恶,您不能去,太危险了。” 周尧连连点头:“臣虽然做不得主帅,但愿意替皇上出征。” “君子不立危墙,”赵仓满也开口劝阻,“皇上可是国之根本,此举实在不妥。” 其余人等也都纷纷劝解,殷稷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画面,并不恼怒,只轻轻敲了下桌面:“朕当初属意谢侯为帅,你们诸多忧虑,拼命劝谏;朕如你们所愿没有任用,便只剩了朕亲征这一条路可以走,你们又百般劝阻,怎么?你们是要朕的将士们无人指挥,白白送命?” 众人纷纷低头:“臣等不敢。” “不敢就别说废话,”殷稷呵斥一句,随即语气又平缓了几分,对待朝臣总要恩威并济的,“朕虽亲至边关,可尔等若能稳固朝堂后方,此战必定事半功倍,朕不日便能凯旋,此战胜败皆在诸卿身上。” 朝臣清楚,皇帝这是在给他们台阶下,他做了的决定,旁人是改不了的。 众人对视一眼,无可奈何地俯身应声。 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却忽然响起来:“皇上明知无良将可用,明知会有将士伤亡,明知亲征会有危险,还是非打不可吗?” 殷稷蹙眉看过去,就见祁砚已经上前一步,站在人群里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朕说过很多次了,斩草除根,祁卿,你这般优柔寡断,实在让朕失望。” 祁砚还要再说什么,蔡添喜已经上前将他请了出去,祁砚满脸铁青,权势果然动人心,殷稷已经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为了利民苍生能一忍再忍的仁君了。 他转身出了宫,打算去寻荣养的秦适想想法子,却是刚出宫门就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他上了马车,给车夫递了个眼色,对方会意,不多时就将那人堵在了巷子里。 “跟着本官做什么?” 那人蒙着脸,看不清楚容貌,却并不畏惧,抬手朝他行了一礼:“自然是感念大人忧国忧民之心,前来为您指路。” 祁砚冷冷看着他:“本官不与藏头露尾的宵小说话,拿了他送去府衙。” “大人就不想知道如何阻止这场战争吗?小人有法子。” 第617章 止戈之法 祁砚神情一凝,眼神锋利起来:“你是何人?” “小人不过是一个被赋税徭役逼得无路可走的可怜人罢了。” 对方叹息一声,倒是滴水不漏,“大人只管放心,小人并无他意,只是见大人是朝中唯一肯为百姓发声之人,这才找上门来,求的是一条生路。” 寻常百姓可不会敢来拦一个朝廷重臣的车。 祁砚心里一哂,可存着万一的想法,还是开了口:“让他过来。” 对方连忙靠近,却又看了眼车夫:“还请这位走远一些。” 祁砚蹙眉,那人忙不迭解释:“小人并非故弄玄虚,只是这事关那位……” 他抬手指了指天空,脸上露出畏惧来,“清明司神出鬼没,小人实在是不敢传与第三人耳啊。” 清明司行事张狂是不争的事实,祁砚早就和皇帝提过,可惜毫无用处。 “你先退下。” 他吩咐车夫,那人眼底闪过暗光,满口感谢地走到了车厢旁:“多谢大人体恤……” “闲话休提,说说你的法子。” “小人还有一言……” 祁砚略有些不耐,“莫要得寸进尺。” “最后一件……稍后不管小人说出什么来,都请大人不要怪罪,更不能将小人送去清明司。” “你当本官是什么人?” 祁砚面露不悦,这人是在质疑他的品行,可很快他就明白了对方为什么这般小心,因为那些话的确太过大逆不道。 “你再说一遍?” 那人低下头,似是十分畏惧,可片刻后还是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大人们支持伐蛮,不过是碍于皇帝威压,若是皇帝病倒了,这件事自然会中止,这是唯一的法子。” “大胆!” 祁砚狠狠拍了下车厢,唬得那人立刻跪了下去,他声色俱厉,“你究竟是什么人,竟敢教唆本官谋害皇上,简直大逆不道!” 那人吓坏了似的砰砰开始磕头:“小人不敢,小人实在是走投无路,听说秋后就要征收征蛮税,我们实在是活不下去,只能来求大人,大人若是觉得小人该死,当场斩杀就是,千万别把小人交到清明司去,清明司嗜杀成性,小人要是去了,一村老小都活不了啊。” 他说得声泪俱下,祁砚虽然愤怒火滔天,却到底心生怜悯:“你记住,此等谋逆之言再不可提,今日本官只当是没见过你,你走吧。” 那人哆哆嗦嗦道了谢,跌跌撞撞地跑走了,出巷子的时候还腿软地跌倒了一次。 祁砚揉着额角叹息了一声:“回府吧。” 车夫连忙驾车出了巷子,可没走多远就被一人撞到了马车上,马匹受惊,险些一蹄子踩在那人身上,好在车夫手快,迅速拨转了一下马头,这才避免了一场血案。 祁砚险些撞到头,扶着车窗探出头来:“怎么回事?” 车夫连声道歉,见前面那人还躺在地上不动怒不可遏:“你眼睛是摆设吗?这么大马车看不见?” 对方不说话,只是躺在地上笑,时不时还抽搐一下,车夫上前就要驱赶,祁砚却看出来他情形不对:“别动粗,扶我下去看看,这人怕不是有什么恶疾。” 车夫连忙来扶他,心里很是佩服,祁大人虽然年纪轻轻就已然身居副相之位,却从来都平易近人,对百姓更是毫无架子,实在是太难得了。 可这次祁砚却只是看了对方一眼脸色就变了:“靖安侯?” 车夫一愣,靖安侯不是谋反了吗? 很快他就反应过来,此侯非彼侯,前阵子皇帝可是又封了一个靖安侯的,据说是前靖安侯的左膀右臂,这次因为献计有功破格封赏的。 祁砚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陈安,对方虽得了封赏,却一直没露面,只知道人是住进了楚宅,一直由清明司保护,怎么会在这里? “你这是怎么了?” 祁砚蹙眉问道,陈安却并不言语,只是仰着头笑得古怪,看起来竟有些疯疯癫癫的,祁砚有些不安,这陈安可是战场上下来能将,前阵子还组织了刺杀,这才多久,怎么就会疯了呢? “扶他上马车,送他去侯府。” 车夫连忙来帮忙,却是刚将人架起来,一队清明司的暗吏就追了过来:“不劳烦祁大人了,我们就是来接陈侯回家的。” 祁砚如今对清明司诸多意见,并不想和他们打交道,闻言便没再理会,转身就想上马车,却不想刚才还只知道傻笑的陈安忽然发作起来:“我不回去,我不回去,风筝,都是风筝,好多风筝,不回去,不回去……” 他果然有些疯了,话说得不清不楚,动作间也忘了自己是个高手,只会凭借本能横冲直撞,很快就被暗吏钳制住强行带走了。 祁砚脸色阴沉,直觉告诉他不对劲,不管是清明司还是陈安,都不对劲。 “跟上去看看。” 车夫十分畏惧:“大人,算了吧,那可是清明司……” “住口!” 祁砚怒道,“清明司又如何?还能光天化日之下将我收押不成?” 他大步朝前去了,车夫不得不跟了上来,一路走得战战兢兢,好在并无事发生,只是在祁砚要进楚宅的时候被暗吏拦住了。 “祁大人,陈侯身体有恙,不见客,您请回吧。” 祁砚冷冷看了一眼拦路的暗吏,抬手就将他推开大步走了进去,其余人还想去拦,却被那暗吏一个眼神止住了,任由祁砚进了院子。 他一路跟着陈安往前,前面架着陈安的暗吏回头看了他一眼:“祁大人,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你进来会后悔的。” 祁砚冷冷一哂,满脸都是不屑,那暗吏也没有再多言,转身往前走了。 祁砚快步追了上去,可刚进中庭脚步就猛地顿住了,眼睛也在一瞬间不受控制地瞪大,这,这是什么…… 他抬眼环顾周遭,就见四面墙上都垂着黑漆漆的东西,仔细一瞧才看出来那都是尸体,尸体显然被处理过,皮肤早已经干瘪发黑却不腐不臭,甚至脸上的表情都清晰可见,那是十分尖锐的痛苦,明明他并不知道他们的死因,却仍旧不自觉打了个冷颤,仿佛那股痛楚穿过时间降临在了他身上。 他闭眼定了定神,对清明司越发深恶痛绝,人死了还要吊在这里。 他抬脚上前,打算把人放下来,可看清楚吊着那些人的是什么东西的时候,他却浑身一抖,随即扶着墙剧烈地呕吐了起来—— 肠子,竟然是那些人自己的肠子,就那么从腹腔里拉出来吊在了墙上。 “祁大人,没事吧?” 暗吏上前询问,却被祁砚一把抓住了领子:“为什么要这么做?杀人不过头点地,为什么要用这种法子?!” 暗吏克制着没有动手,却也很不以为意:“大人,这些都是逆贼,他们行刺皇上,放风筝已经很便宜他们了。” 放……风筝? 祁砚早就听说过清明司有种酷刑叫放风筝,却从未见识过,原来是这样,这就是放风筝…… “本官要去见皇上,这般草菅人命……清明司不能再留……” 他踉踉跄跄往外走,身后却传来暗吏十分无奈的声音:“祁大人,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跑一趟了,这次不是我们擅自做主,而是皇上亲口处置的。” 祁砚脚步霍地顿住,皇帝…… 第618章 薛京出事了 殷稷刚打算偷偷摸去偏殿,清明司副使便跟着蔡添喜走了进来,许是消息十分机密,他是凑到殷稷耳边说的,蔡添喜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只看见皇帝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可找过了?” “已经派了人过去,起初还能找到司正留下的线索,可深入滇南之后,就找不到了。” 蔡添喜这才听出来噩耗是什么,竟是薛京在滇南出了事。 他先前就听说过一批暗吏在那边失踪了,薛京为逃避殷稷的追问,索性就带了人亲自去查探,却没想到竟然也落到了这样的下场。 他心急如焚,不自觉靠近了几步,却按捺着没有开口,薛京先是皇帝的奴才,然后才是他的干儿子,这事得听皇帝的意思。 “派几个人有什么用?” 殷稷瞥了蔡添喜一眼,见他一张老脸都皱了起来,轻轻啧了一声,“薛京是朕的使臣,若非变故太大,他岂会轻易失踪?滇南不稳啊……传旨,调戎州太守率守军两千,亲入滇南查探,把薛京给朕活着带回来。” 副使连忙磕头谢恩,蔡添喜也跟着跪下要磕头,殷稷眼神却并不轻松:“记得昭告滇南,若此番薛京不能活着回京,朕必会不惜代价,彻查滇南。” 副使见他维护之心如此坚决,激动地浑身发抖,应答声都有些哆嗦,好一会儿才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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