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一同走，还是留下。” 裴知衍的威风被季央磨了个干净，她连犹豫都没有，一刻不停的就跟着叶青玄走了，避他如蛇蝎。 马车内，季央垂着眸，魂不守舍地掐着自己的指尖。 叶青玄注意到她略有红肿的眼尾，眸光发暗，含笑问道：“表妹与裴世子。” 季央惶惶抬头，放才三公主将她带走，她不知道两人还说了什么，咬着唇轻声解释，“我是在林中等你的时候，恰与他遇见的。” 叶青玄了然地点头，笑道：“我又没有说什么。” “表哥说过提亲……”季央蹙眉，鼓着勇气问：“怎得还没有来。” 她现在唯有将他当作救命稻草。 叶青玄摸着鼻尖轻笑：“这是等着急了？” 原本他与祖母商议，十七那日上季府提亲，不过方才楚锦仪那一闹，恐怕要拖些时日。 季央脸上烧的滚烫，无从解释，闭了闭眼道：“不是的，表哥就当我没说过。” 若是裴知衍真的来提亲，她只说非表哥不嫁，想来父亲不会逼她的。 叶青玄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那可不成，我听见了。” 亲密的举动让季央有点不自在，搁在身侧的手偷偷抓紧。 回到听兰院，季央就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她抱着自己柔软的枕子，将脸靠在上面，轻颤的羽睫下，一双乌黑眼眸怔望着窗子处。 那两册小窗忆游集序就被她孤零零的，远远的，放在了窗边的案几上。 萤枝端着牛乳进来，看到了桌上的书，惊喜万分道：“小姐，这不就是您一直找的那本吗。” 萤枝刚拿起来，季央就僵直了背脊，怔惶的双眸也睁大了，“放下。” 萤枝不解，忙放了回去，“小姐怎么了？” 季央低声道：“没什么，你先放着，我晚些喝。”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应该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人给她的书，她应该直接扔掉，可书是无辜的，而且万一日后他又向她要回怎么办，若是她交不出来，他又不知道会如何了。 想起今日她还贴在他坚硬的后背之上，季央一手压紧胸口的软枕，一手捂着脸颊，欲哭无泪。 夜里，从静室出来，季央坐在妆奁前绞着头发，视线又飘到了那两册书上。 她指尖勾着巾帕，犹豫再三走了过去。 裴知衍的那册书比她这册保存的好，除了书封稍显旧，里头都还崭新，携着好闻的书墨香。 季央看了几页，就看入了迷，可往后翻，却发现字迹逐渐不像之前开始时那样工正严整。相反起势、落笔，落拓凌厉，展露出了著书之人张扬的锋芒。 这种感觉太过熟悉，季央心脏猛然跳动了一下。 她又凑近过去嗅了嗅，书页上新墨香浓烈，旧书怎么会有如此浓的墨香。 季央摇摇头，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却怎么也静不下心。 第93章番外十三 季央与叶青玄的亲事一日未定下,她就一日不能踏实。 就因为裴知衍那日的话，她的一颗心始终像是被悬在了半空之中，随时等待着被判刑。 这么熬了几日，不见裴知衍像他说得那样要来提亲,季央开始抱着侥幸的想,许是他对自己的几分兴致已经过去了,说提亲因当也只是玩笑话。 就算他真要娶亲,定北候府的世子，该娶得也不是她这样门户的女子。 说不定那番话，不过是他常用来哄骗女子说得罢了。 如此一思索,季央心又落了三四分，只是更气恼于他对自己的轻薄举动。 当面不敢,心中却不知骂了他多少回。 就在季央终于将这事抛在脑后之时,承景帝的一道赐婚旨意，让整个季府上下炸开了锅。 一瞬之间,对季央来说如同天翻地覆,她已然成了裴知衍未过门的妻子，没有一点余地，季央若拒绝那就是抗旨。 季央接过圣旨，一张小脸慢慢褪去血色，她呆站在那里，脑中昏沉沉的空白一片。 季庭章与陈氏接连追问她是怎么回事,季央一个字也答不上来。 她以为他不会提亲……确实不是提亲，他用了更果决的方式，季央怎么也想不到,裴知衍竟然会像圣上请旨赐婚。 她紧紧握着袖下的手，微启着唇瓣,艰难缓慢地喘息，脆弱的仿佛一触就会破碎。 “父亲，女儿不想嫁。”季央红着眼睛，无助地望着自己的父亲，摇着头轻声乞求。寻求着最后一丝希望。 季庭章沉着脸坐在太师椅上，他当然不想勉强女儿，可这是圣上下的旨，谁能拒绝。 季央也知道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她失魂落魄地垂下眼，颤抖着吐出一口气道：“女儿想先回去歇息了。” 陈氏忙召来萤枝搀扶着她，问声道：“去吧，母亲稍后来看你。” 陈氏看着季央单薄纤弱的背影，忧神道：“要是知道会出这样的岔子，就该早早将央姐儿与叶青玄的亲事定下，这两人多好啊。”她说着又接连叹气。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季庭章斥责她，“往后这事就不要再提了。” 陈氏警醒着点头，有什么比圣上赐的姻缘的还要好，接着就该是紧着商谈两家婚仪了。陈氏抚了抚额，脑子有点混沌。 叶家得到消息已经是入夜时候，叶老夫人懊恼的接连捶胸，指责自己孙儿道：“你看看你，跟我说不急，要我迟些、迟些，现在好了，我的央央叫别人给相中去了！” 叶青玄垂着眼皮，盖住了眼底的阴郁，手掌紧握在扶手之上，苍白不见血色。他以为自己能掌控局面，目前最重要的是稳住楚锦仪，季央总归是他的，可裴知衍这一下却让他毫无应对之力。 “我去趟季府。”叶青玄面无表情往外走去。 陈氏原是不想让叶青玄见季央，可又不忍见他痛苦落寞的神色，造化弄人，只差一点他与季央就能结成夫妇。 陈氏叹了口气，“你稍等一会儿，我让人去请央姐儿过来。” 叶青玄扯动嘴角，“多谢夫人。” 季央来的时候脸色依然苍白，她怔怔看着叶青玄，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好像再说什么也都没有意义了。 叶青玄定定的凝着她，往日总是带笑得眼睛是布着血丝，“我应该早一些像你提亲的，那日你在马车上问我，我怎么就没有想到。” 他咬着牙关，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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