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我多给你五块呢。” 香栀不乐意了,她不昧良心,担心别人昧良心。 自己找了角落抠抠搜搜先数出十五块八,余下“一、二”数了两声,高高举着两元钱说:“就多了两元钱噢,别诓我,我会加减法了。” 周先生欣慰地说:“这两元钱是看你表现好,给你多发的奖金。” 香栀眼睛倏地亮起来,跑过来满眼崇拜地说:“领导,你还能给我加工资呐?” 现在知道是领导了。 周先生咳了一声。 小花妖哒哒哒跑过去给他倒大红袍,泡好又哒哒哒跑过来端到面前用杯盖扇了扇。 周先生伸手凌空点了两下:“你啊你,人小鬼大。要把眼光放长远些,平时多尊重领导,你看这不就有好处了嘛。” 香栀想要的好处不光是这个,她美滋滋掏出全部工资拿给周先生:“领导可以帮我全换成香油票嘛?” 周先生板着脸说:“知道过年香油涨价,想要投机倒把?” 香栀怒道:“什么?过年香油还要涨价?!” 周先生诧异地说:“你不知道这个还换什么香油?反正我换不到。” 香栀:“啧。” 周先生:“...注意你的素质。” 香栀嬉皮笑脸地说:“离家就没带出来。” 周先生摆摆手:“去去去,赶紧认你的字,过完年就要考试,考不过去别哭哭啼啼来求我。” 一老一小不欢而散,香栀没换到香油,把工资揣到兜里也不快乐了。蔫巴巴趴在桌子上造句。 上次罚抄两百遍,顾闻山和周先生两个人的字龙飞凤舞,老师看了看居然放过她了,还送给她一个新作业本。 此刻她在作业本上艰难地用“唯物主义”造句。 ‘我是一个坚定得唯物主义者。’ ‘唯物主义让世界变得更加科学。’ ‘没有妖mo鬼怪,只有唯物主义。’ 不一会儿,周先生值班室电话铃又响起来。周先生洪亮的声音说:“小顾啊,你怎么样?我这里都好。” 还能是哪个“小顾”,只有顾闻山呀! 香栀啧完领导,不敢过去,只能拿着小铲子装作干活到窗户外面晃悠。 周先生知道顾闻山不放心香栀,这丫头有时候脑瓜子缺根筋。不过当着孩子的面,他还是赞赏有加,帮着说了几句违心的好话。 听到周先生在夸自己,香栀心疼他。刚才还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这下让她无地自容。 周先生跟顾闻山说了香栀的工作和学习,让他在外面一切放心。正说着呢,看到窗户缝伸进来一个小手,小手抓着一颗大虾酥扔在电话机旁边,然后嗖地缩回去。 小气吧啦中带着一丝可爱。 好处费? 周先生笑了笑,双下巴又出来了。他没跟她真生过气,挂掉电话吃了大虾酥,仿佛回到跟妻子恋爱的时候。她也喜欢吃大虾酥,成天兜里装得都是。 “你打完电话啦?” 香栀扭扭捏捏地站在外面,看着周先生走出来,忍住想摸圆鼓鼓肚皮的冲动,小声问:“顾闻山什么时候回来呀?” 周先生说:“也就三天。回来要带你买年货去。” 香栀到部队以后还没出去过,闻讯雀跃地说:“那太好啦,我得把鞋刷干净再进城。” 周先生笑着说:“怎么我跟他夸了几句,你脸还红了?” 不但红扑扑,还透着可爱的粉气。 香栀却紧张了! 她一个栀子花,洁白无瑕如羊脂玉,怎么能变色呢! 她仓皇地跑到温室里,拿着小镜子往脸上照,没注意周先生在她背后深思的表情。 “冬天太难捱。”香栀把脸蛋变粉的原因归结给老天爷。 周先生中午会睡午觉,每次趁着午休,香栀会变成原形在温室里享受一会儿。今天也是这样,美美地舒展着叶片,法莲花瓣摇摇晃晃,仔细看会发现缺了一半的花瓣。 她不好意思让别的小花小草知道,找了个犄角旮旯待着,只有化成原形的时候使使劲,希望早点长出来。 到了顾闻山要回来的日子,香栀一大早上心情不错。 隔壁吴招娣跟她打招呼,她也难得地点点脑袋瓜子。 到了花房,把左三圈右三圈绕着的围巾取下来挂着,又把棉袄外面套上干活的大围裙。今天有几个花要换盆,她拿着铲子打算先把土松一松。 温室外面有排队等着的人,香栀看到洪武提着万寿菊在里面。还没到开门时间,她还是走过去把万寿菊接过来检查状态。 洪武想要约香栀去看演出,早早过来没想到人这么多,于是结结巴巴地跟香栀说:“你下班别着急走,我有话跟你说。” 香栀干脆地说:“没工夫。” 后面排队的几个小年轻听了,纷纷起哄:“洪连长有什么话当着我们的面不好说的啊?” 还有的酸了噶几地说:“哟,香栀同志是你想约就约的?我上次让她看我们球赛她都不去呢,我们班还拿了连队第一呢。” 香栀瞅他一眼说:“我去不去跟你没关系。要花没有,先把你们借的那盆还回来再说。” 酸了噶几的是办公室文职葛援建,他跟洪武一样都是连级干部,变戏法一样从身后端出那盆红艳艳的朱顶红。 香栀想过去抱着,葛援建欠不愣登地说:“诶诶盆边上脏,我来帮你拿过去。” 香栀松开手,让葛援建端进温室里放好。 其实经常过来借花的能看出香栀的脾气,只要对花好,她就尊重你。对花不好,她就翻你白眼。 有意见也没办法,今年的花摆在那里都说漂亮,这都是香栀同志的功劳。 洪武在边上也不吭声,反正香栀听到他下班要过来,应该会等一下的...吧。 辛辛苦苦忙乎一天,到了下班时间,香栀扫完地把扫帚靠墙根放好:“我走了噢。” 周先生年底似乎也忙,在值班室接电话,闻言点点头。 香栀正要走,洪武气喘吁吁地出现在花房大门。 他手里捏着皱巴巴的春节汇演的门票,刚要开口,香栀却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等等。”洪武跟上前走了几步,叫住她说:“香栀同志,我有话想跟你说。” 香栀对这方面很敏锐,其实不大乐意浪费时间。她还要回家等顾闻山呢,发了工资请吃烧饼,说好了的。 洪武在大门口拦着香栀,结结巴巴地说:“香栀同志,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对象,要是没有能不能跟我一起看个演出?” 香栀抬头看着高大如熊的洪武,其实顾闻山块头不比他小多少,但看起来比洪武活泛多了。洪武像个榆木做的墙,挡在香栀面前。 “我没有对象。” 洪武听到香栀这话,马上高兴起来。可紧接着香栀又说:“但是我并不打算跟你一起去看演出。” 洪武为人木讷,愣了会儿说:“那你要跟谁去?” 他又不是顾闻山,凭什么管东管西?香栀不高兴地说:“这是我的事情,跟你没关系。” 洪武眼看着香栀要走,在她身后追了两步,一下子撵到她面前说:“我、我喜欢你,香栀同志。我可以让你随军,你要是同意,我马上打结婚报告!” 他声音如洪钟,下班路过的几个人闻讯诧异地看过来。有的视线落在香栀身上有种莫名其妙的含义,让香栀不喜欢。 她刚来到这里就是家属大院的中心话题人物。后来被顾闻山神通广大地安排在周老身边帮忙,是非少了不少。没人敢谣传瞎话。不敢得罪顾闻山,也不敢得罪周老。 可眼瞧着有人在背后说她是“花房西施”,还有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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