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说丈夫不爱她,她们这种家庭里的不幸福都要哑巴吞黄连的,所以只能说:“练了两年冥想,看来挺有效的。哈哈。” 李老师拍拍她的肩,惊叹她婚后居然没有丢下钢琴,看来是真的热爱。很多人考完十级,两年不弹,五线谱都生疏了。他见过不少灵气的琴手就这么怠惰了天赋。没想到温清粤这个笨鸟,年近三十有了开窍之势。 这位李老师是清粤初中请的钢琴老师,后来她开琴行,又请他来教学。算是良性的师徒情谊。 他很诚实,是个好老师,每次来家里都很严肃,用脸色告诉她,这只是一份高时薪的苦恼工作。他不会像别的家教老师违心夸她是天才,除了夸过清粤天生钢琴手,八度大跳都不错之外,鲜少给予夸奖。 八度大跳有什么难的,不过就是肌肉记忆。温清粤也知道自己弹得一般。她弹琴就像她唱歌一样,每个音符卡点都是对的,但就是没有感情。 朋友惊讶她弹琴这么好,为什么唱歌像诗朗诵。温清粤在外人面前不好揭短,只能在清缈跟前自嘲,“她是不懂钢琴,要是懂,可能会听出我弹琴也只是在照琴谱按琴键。” 专业的李老师就听得出来,所以很无奈。好端端的《匈牙利狂想曲》也弹得干巴巴的。 温清粤就是音乐的庸才。 想来想去,弹不好琴可能有家庭的原因在。从小听温松柏上严肃刻板的zz教育课,同学究气十足的武逐月讲话,奶奶严肃又要求颇低,只有一个期望,就是她别死。体弱多病本应该是艺术触觉的温床,但她性格乖巧不叛逆,没有反骨,所以没长出艺术灵气。 这次钢琴比赛结束,评委和参赛选手们合完照,照例有交流指导环节,温清粤资历最低,能做评委全赖父母人脉和琴行赞助,哪里敢支招误人子弟。 只是没想到,后台给小男孩弹奏示范的一段儿,被高度认可,两个妈妈非要她联系方式,热情地想请她做老师,甚至提出高薪。温清粤受宠若惊,称自己不教学,不过因此,成功给琴行拉了几个培训学生。 这让她信心大增。 她戴回戒指纯粹是弹琴习惯了左手无名指有束缚,至于搬出去,她在这三周里,做好了决定。 找房子的时候,她交待中介经理要找怪房子。清缈一听就知道她是赌气。 清粤也没厘清,只是疯狂想逃出去。 可看到这个世界有另一个人把客厅装成蛋壳时,清粤心动了,她真的很想钻进去试试。 周乃言没想到她会边戴戒指边通知他离婚分居,拉过她的手指拔戒指,称早知道刚刚真的把戒指偷了好了。 她抓起他的手就是一咬,保护好这枚给她带来难得灵气的戒圈,“我告诉你,没用的,我就是想离婚,这婚我太累了。” 体力上的累甘之如饴,心灵上的累形同凌迟。就这凌迟还不是匀速落下,每天给你片两刀,时不时再治个伤,像是要剐一辈子,她哪里受得了。 “那怎么可以不累?”他颇为认真地用一种解决问题的方式看向她。 “没有办法的。”温清粤对镜描眉,不再看他。 她的坚决超过了周乃言的估计。也是,能冲动结婚的姑娘,冲动离婚也不奇怪。他很少挽回感情,说不上每次都好聚好散,但来回扯皮的事还没发生过。 他知道,合同制刚开始带来的是稳定,后面会慢慢体会到束缚感。婚姻就是这么个鬼东西,什么结局都不奇怪。 只是,他没想到这种约束会先勒到低敏感度的周太太。 “那行,这是分居协议。”他很利落地递到了梳妆台上。 以温清粤的视角看到的是两张。一张映在化妆镜上,一圈灯花围着它,闪闪发光,另一张在余光里,他的指尖搭在签字处,正给她指路。 沿着指尖上行,是他极简的婚戒。周乃言喜欢戴右手。他这枚婚戒戴上了就没摘过,有次夫妻任务中被她拽落,手指有一圈白皙的戒痕。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时候想到戒指下的皮肤,但就是想到了。还很难过。 就像高效婚姻一样,离婚也很利落。 她大脑一片空白,手一抖,眉边画狠,龇出她素净的框架,表情瞬间凶狠。这一笔画出了她的真相。 温清粤鱼际一揩,管不得眉毛了,心浮气躁地从笔筒里抽出笔。 什么烦恼都没了,心头隆隆跳动的是慌张害怕迷茫震惊等一系列负面情绪的未知搅拌产物。 她人生最勇敢的事也只是酒后求婚,现在突然要做第二件,需要酒精建设。 她强咽下不平的气息,看着直接翻到尾声的剧本,艰难挤出理智的仪态:“只有一份吗?” “一式两份,双方签字。”他掀开下面的一页,展示给她,“你要第三方也行,我等会再打一张。给律所盖章。” 天,一切进展得好快。快得她咬牙切齿。 温清粤深呼吸后,落下笔尖。只是比笔尖更快的是他的指尖。 她挪到旁边一点的空白签字,他的指尖迅速追来,挡在了女方签字的那一栏。 她心正慌呢,抿着唇拉过纸,自顾自继续找位置。 可不管怎么落,他的指尖始终挡着。如是三番,他的手掌直接盖在了签字位置。 温清粤生气了,手往桌上一拍,“你到底想怎样?”是签还是不签。 第11章 该死的分居协议签订,他们又来了一发。 只因周乃言指着条款说,“这里写‘分居期间双方互不履行夫妻生活义务,且不得与第三方发生x关系’,这有点难啊。” 温清粤皱眉较真,问他是前半句难还是后半句难。 他停顿了很久,问她想他前半句难还是后半句难? 温清粤也愣了,然后两人对视,心照不宣任身心产生心动过速,重复了一次“爱情”。 名义上是赶在分居协议落笔前做点什么,实际上是各怀鬼胎地拉长签字的拖延挣扎。 夕阳抚上眼皮,透出亮橙亮橙的血管。家里只有这么一个地方有这么好的光线,那是周乃言给自己塑的堡垒。 十岁那年,他陷入一个噩梦,每次睁眼都像揭新娘头纱一样,无比郑重。他揭了十九年,每天一次,始终是一片空白,她没有出现。 婚礼揭起新娘的头纱,看清她的脸,周乃言告诉自己,这会是他接下来掀开眼皮看到的人。他如是告慰,婚后掀开眼皮,看见的依然是雪白的空景。 温清粤是个喜欢蜷缩的人。走姿仪态优美大方,一睡觉就蜷起来,只拿屁股对人。他会锥醒她,等她主动翻身,脸送到他跟前亲。 某天,周乃言告诉她,你知道吗,你有一个蜷缩的灵魂。话音一落,温二小姐温和地掀开眼皮,送了他一记凌厉:“你才猥琐呢。”这个词在她看来是不好的,和猥琐类同。 周乃言一直认为爱情是原始的,冲动的,也是短暂的,但人是社会的,所谓人需要的婚姻,只是亚当夏娃的那片遮羞树叶。就连天真烂漫的二小姐也对婚姻做出了绝望的预设,遑论他这种天生悲观主义。 任何人退出他的生命,他都坦然接受,就像投资人的退股和撤资,没有人会跪下来求对方别走,巨婴一样哭喊,你走了我可怎么办? 治愈的秋景跟前,他们一张脸埋在伞下,一张脸压在白兔山上,偷觑人类剪裁的秋光。 清粤问他,这段婚姻里,你愉快吗? 周乃言说,超过预期的合作愉快。你呢? 清粤想了想,蜷缩进他怀里,说她也是。 “那想离婚是因为太开心了?”他如是讽刺。 清粤恶狠狠在他肩头咬了一口,支他去拿酒,嘀咕道,太阳落山了,可以喝一口酒了吧。等灌了两口酒,她沮丧地贴上玻璃,呵上口氤氲的雾气:“旋转木马是哄骗人的游乐项目。” 转的时候多开心多梦幻,停下的时候就有多失落多心酸。 每次都要用性或者幻想投币续电,强撑这片亮堂。 见他不语,她继续说:“你知道,旋转木马的尽头是什么吗?”她早准备好了答案,就等他照常继续不搭理这个烂话题,升华主题地宣布,尽头是离婚。 “旋转木马怎么会有尽头?” 周乃言偏头,对上温清粤不解的眼神。 他像只不怕死的斗鸡,啄破她粉饰的文艺腔调:“旋转木马是环形的,只能一圈一圈转,而尽头......是线性的......” 温清粤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崩溃了,在她提起气儿重塑微笑之前,周乃言识相地揽过她吻了下去,摇摇她气得一起一伏的身子骨,给她消气儿。 能让规驯的温二小姐提出离婚,一定是超过了她的承受力。毕竟她是连结婚都不会反抗的人。她接受的教育,只教会她在既定的框架里尽量让自己舒服。 温清粤羞恼的火蹿上,又被他没来由的吻突袭,浇灭了。她知道自己说不过他,只能恨恨盯着他生气。 这番吻他们一直睁着眼睛,冷冷互看,好像谁都没沉迷。 可温清粤还是掉进了陷阱。 周乃言看着她的时候,一双眼睛就像深不见底的湖水,而她就是困在里头逃不出去的那对鱼儿。她清晰地看见自己一脸如痴如醉,媚态横生,竟错以为没有沉迷。 温清粤吓了一跳,赶紧闭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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